您养我大 我陪您老
■ 陈耀贤
母亲已88岁高龄，身材虽娇小，身体还健康。趁母亲头脑清醒、腿脚利索，多陪她到处走走，见识山里边所没有的世面，让她真正感受晚年的幸福，是我连年来谨记于怀并努力付诸行动的一大乐事。
母亲18岁就嫁给长她两岁的我的父亲，在穷乡僻壤跟着父亲勤耕力作，生儿育女，含辛茹苦，俭朴持家，历经一个多甲子的风雨洗礼，娇小身材老而弥坚，而白嫩的手皮就变得粗糙黝黑，可以说什么苦难母亲都经历过，就是好多福还未曾享受着。
随着时代变迁社会繁荣经济发展，我们早已不愁吃喝穿戴了。10年前，我们就带77岁的母亲登上了澄海境内最高山峰莲花山，让她领略了无限风光。过后，我和三哥又成功策划母亲北京之旅。母亲在三哥的陪伴下带着父亲的遗像乘飞机如愿以偿去北京游了一趟，登登好汉也想到的长城，逛逛心仪已久的天安门，缅怀他们心中永远不落的“红太阳”。一辈子生活在偏僻小山村的母亲从北京回来后兴犹未尽，反复给左邻右舍讲述她在北京的见闻，说得眉飞色舞，惹得邻居老少羡慕不已。一时间，母亲坐飞机游北京成了我们村里的头条新闻，传为美谈。从母亲言谈中我听出她对游山玩水，见识外面精彩世界的喜欢，暗暗记在心里。
后来每逢母亲来城里小住，白天我搜来潮剧碟片或下载电视剧，播放给她看；晚上我带她到霓虹闪烁的公园去欣赏人家现场唱潮剧、跳广场舞。再有空就陪她去逛超市、游览新城区，可以说城里有什么好看的景观我都带她游玩过。
南澳跨海大桥建成通车，我专程回老家接母亲去南澳游玩。车行大桥上，母亲好奇地问：“过海大桥这么长，活了八十多年头回看啊！海水那么蓝，与天边相接，海那边还有人吗？”让我听后忍俊不禁。高铁潮汕站和饶平站是女儿外出求学必经之处，我不是带母亲到高铁站去游览，就是与母亲一起去接送女儿。看繁华车站旅客来来往往，母亲欣喜地说：“孙女坐上高速火车，半天就能到湖南，一日不止千里，真的比千里马还快啊！”澄城新地标猛狮国际广场落成，蓝天丽日，我陪母亲前去探营。我们乘坐电梯从一层慢慢逛到六层，国际影城、儿童乐园、自助餐厅无一遗漏。母亲见到如此富丽堂皇的酒店，大堂这边高级皮沙发坐坐享受一下，那边镶金贴银的通廊走走，东瞧西望，啧啧称赞：“真气派，真漂亮！好比皇宫啊！”春暖花开，风和日丽，我伴母亲到汕头市网红开埠区去转转。在小公园亭，偶遇一位和家人来游玩的泰国姑娘。她见到我在为母亲拍照，竟然走过来用中文连称“阿嬷真有福气”，还特意请母亲与他们一起合影留念。游中山公园时，有位阿姨见我在为母亲选景留影，热心地向母亲介绍留影的最佳位置；一位老先生则边走边回头微笑着朝我们竖起大拇指。没想到母亲竟然成为公园明星级游客，回头率这么高。
前往饶平黄冈的公路上，母亲触景生情，给我讲述抗战时期外婆带着自己缝制的衣服从澄海莲下步行数十公里来到饶平黄冈贩卖，换些许大米或番薯蒂带回家中供大小充饥的故事。说为了逃避日本鬼子的检查没收，外婆每次都要将新制的衣服绑在腿脚，外面再穿上宽松的长裤遮掩藏匿。有一次外婆跟日本鬼子抢夺大米番薯蒂时还挨打受伤呢。到潮州太安堂游览，母亲如刘姥姥进大观园，左看看，右瞧瞧，问个不停。见到里面雄伟壮观的建筑红墙绿瓦檐牙高筑，广场中央曲桥莲池盆景凉亭错落有致，点点头连声夸赞：“这里的风景不比北京差啊！”游览澄海冠山书院及神山古寺，登上神山顶的母亲竟然说出颇具哲理的感言：“以前认为吃饱喝足就幸福，现在觉得能行走才最幸福，要不怎能看到这么多美丽的风景？”
如今，冠陇赛大猪民俗现场、西门动物舞蹈巡游活动、风清水秀的外沙河绿道、风光旖旎的莲华绿道、榕荫掩映的大衙古渡口、庄严肃穆的莱芜天后宫、富丽堂皇的环岛别墅群……只要我认为可以悠游观景的地方，都留下我和母亲的足迹。
旅途中，一盘汕头名小吃炒糕粿让母亲吃得啧啧称赞，一碗南澳鱼丸粗面让母亲吃得津津有味，一顿东里青窗猪脚饭让母亲吃得齿颊留香。其实只要有心，让母亲高兴就这么简单。
母亲不仅是村里唯一坐飞机去北京游玩的老人 ，也是村里游览周边市镇风景名胜最多的老人。“您养我长大，我陪您到老。”只要母亲喜欢，健康允许，行走自如，我就会想方设法慢慢陪她去游玩更多的风景名胜，让她晚年过得更加开心快乐。（题图为作者陪老母亲出外游玩陈耀贤 供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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