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南探亲
模糊的记忆犹如剥离的洋葱皮,渐渐明晰。首先记起的都是美好的、惊险的、难忘的故事。父亲在海南工作18年,最幸福的就是6岁那年,母亲带着我和哥哥,从汕头坐大轮船经过三天三夜的漂泊来到海南,当时海口还没有大轮船停靠的港口,到了海口近海后,还得让小船来泊我们到岸边。最惨的要算母亲了,下船时全身像散架一样,原来她晕船,在船上三天三夜,她吐了三天三夜,连胆汁都吐出来了。下船后,我们又乘汽车颠簸近一天时间才到达父亲单位——儋州长坡糖厂。
探望父亲,虽然只有短短几个月时间,却给我留下难以磨灭的记忆。父亲是厂里的技术员,我们的到来受到了厂里的热烈欢迎。当时这个厂有几个老乡,当地人称“潮汕三林一刘”,也就是父亲他们几个从华南理工学院食品专业毕业后分配到这里上班的潮汕大学生。到这后,认识了这些“胶已人”,自然而然我们也加入了几个小老乡行列,经常在一起玩耍。还有特别疼我们兄弟俩的邻居“白毛公”。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因他满头白发,大家都管他叫“白毛公”(两年前,我重返长坡糖厂寻问,才知他姓名,老人家已在几年前去世了)。每逢节假日,“白毛公”都会带着我们这帮小孩子在食堂边的椰子树下烤肉吃,那个香味至今难忘。
当然,在长坡三个月时间,最好玩的莫过于一群孩子们的把戏。记得厂的旁边有条河,有人称“北门江”,有人叫“长坡河”。当时正是夏天,河两岸树木郁郁葱葱,河水汩汩地流,岸上杂草丛生,蛇行其间,河里鱼儿不少。哥哥是第二次来长坡,他跟这里的小伙伴也熟悉,带着我们这班小屁孩结伴沿河边而行,或到河里游泳捕鱼,然后大家围在一起烤着吃。现在想来,那味道的确很美,很鲜,很嫩,很香。放学或周末,我们进行沙滩排球比赛,赢了的就在对方的脸上抹黑色木炭,像个包公,其乐无穷。夕阳西下时,路上经常回荡着我们的欢声笑语。
可这样的好景不长,三个月后,一纸调令,又将父亲调回到他原来的老单位,我们也就结束探亲假,回老家了。三个月里,我还认识了我们的“芳邻”——三个不到20岁的青年女工。其中一个是长得特别秀丽的淑英姐,经常带我和哥哥出去玩,买东西给我们吃,尤其是我,还没上学,有的是时间,所以是她的“跟屁虫”,跟她去看农民摘椰子和菠萝,当然也少不了让我过把嘴瘾。记得有一次连续让我吃了两个菠萝,吃得嘴巴都裂了。但那段时间,是我出生以来最不缺吃的岁月,尤其是水果。离开时,我们和淑英姐依依不舍,淑英姐临别时还送我一张黑白相片作为留念,至今,我都能清晰记住她的样子。听父亲说,后来她结婚嫁人辞掉厂里临时工工作,再也没出现过了,虽然我求父亲帮我找,可惜每次都以失败告终。如果能见到她的话,她应该有60多岁了吧。
(韶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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