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0元＝5.4亿阅读”警示虚假流量之害

羊城晚报 2021-01-21 12:23

□毛建国

据了解，靠“养号控评”虚增流量的灰黑产业链，现在已经大行其道。看似操作简单、小打小闹的虚假流量“生意”，整体规模已达千亿元之巨，遍及各大互联网平台。从浏览量、点赞量到交易量，一切皆可“刷”，破坏了互联网生态和社会经济秩序。（1月20日《新华每日电讯》）

在网络信息海洋中，如何才能让一条微博脱颖而出，获得几亿阅读？媒体报道了这样一个案例，广州学生家长刘某，因女儿在学校被罚跑步对老师心生怨恨，于是就伪造了“血衣”，拍成图片发布在微博上，谎称女儿患有哮喘，被老师体罚致吐血抢救。尽管内容劲爆、用词犀利，这条微博还是淹没在网络的海量信息里，并未掀起多大水花。不甘心的刘某通过网络检索找到了网络推手，花了760元，最终这则消息转发140万余次、评论46.5万余次、阅读5.4亿次，登上微博热搜。

网络推手从这单业务中赚了490元，支付给推广平台270元。而这家平台，“这种订单一年要接几十万条”，涉案流水逾2000万元。据称，在整个互联网上，类似黑灰产业规模已达千亿元之巨，可以说，但凡有互联网的地方，就有网络水军，就有黑灰产业，区别只是在于知不知道、有没有上当。

有人可能会说，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这起案件的根源在于刘某内心的阴暗。这话不无道理。近期，广州市白云区人民法院对这起网络散布虚假信息案进行宣判，刘某受到了法律严惩。但要看到，如果没有黑灰产业链的存在，刘某即便有心也难以作恶。可以讲，寄生在互联网上的这条灰黑产业链，一再挑战着人们的想象，制造了众多乱象。

现在，整个互联网都有着被流量绑架之趋势。流量为王本身就十分可怕，叠加流量造假，简直成了灾难。拿直播带货来说，有媒体报道，有些平台会直接注水，当1个人观看的时候，平台会在后台将在线人数扩大到10倍；当10个人观看的时候，直播人数会扩大20倍；而当100个人观看的时候，平台很可能把人数设置为实际人数的几十倍乃至上百倍。除此之外，还有第三方软件跟刷。有媒体报道，去年“双11”期间，某当红脱口秀演员的一场直播，311万名观众中只有不到11万人真实存在，其他都是花钱“刷量”而来，就连评论区的互动，绝大部分也是机器“刷”出来的。真是，除了拿着手机的你是真的，其他都有可能是假的。

互联网以数据自傲，而数据的生命在于真实，现在恰恰是互联网最引以为傲的数据出现了问题。炮制虚假流量的灰黑产业链，其操控舆论关注点等行为，极易变异为不法工具，触发诸多社会风险。网上网下是相通的，虚假横行，造假获利，也在相当程度上冲击了社会主流价值。

2021年是农历辛丑牛年，网上流行一句祝福的话叫做“牛转乾坤”。新的一年，不能再让网络水军“牛转乾坤”了。正如法律人士建议，需要从立法、行政、司法及社会治理等层面多管齐下，打击流量黑灰产业的生存空间，进一步提高治理网络黑灰产业的法治化水平。最好现在就动手，不要让其见到牛年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