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搬家”式非法采砂屡禁不止
民生调查
2013年至今，阳江市河砂的价格随着建筑行业的兴旺水涨船高，非法采砂因此屡禁不止。5月27日，有市民致电本报“民生热线”，反映阳春市潭水河存在非法采砂的情况。记者随即沿潭水河开展调查。
■ 本报记者/王雄基见习记者/林可欣
18公里河岸出现10余处非法采砂点
潭水河是漠阳江最大的一条支流，河流平均深度较浅，给“蚂蚁搬家”式非法采砂创造了有利条件。5月27日上午，记者从潭水镇潭水大桥附近乘坐橡皮艇顺流而下至河口镇，沿途调查两岸非法采砂现象。
记者在潭水大桥下游1公里处南北两岸各自发现1处非法采砂点。据了解，今年4月，这处非法采砂点被阳春市水务局依法取缔。
在新凤村车头自然村附近，多名盗砂者在河岸边与记者几乎同时发现了对方。未等船只靠岸，盗砂者便慌忙收拾工具乘坐三四辆农用三轮车仓皇离去，其中一辆农用三轮车满载着过滤后的细砂，现场遗留着抽砂水管、滤网等工具。在下游一处非法采砂点，一名扛着数把铁锹、锄头的盗砂者在看到记者后，迅速将铁锹、锄头藏进草丛中。
18公里的河岸线搜寻一遍，记者发现12处非法采砂点以及7艘用排水管搭设的简易抽砂船只，其中部分已经被执法部门取缔。
盗砂者与执法人员打“游击战”
目前，阳江市正规开采的河砂由市政府授权的河砂开采和销售国有企业单位面向市场统一销售，销售价格为每立方米147元，而经运输流通在各砂场的河砂价格为每立方米200元。河砂价格的高企是引发少数群众冒险盗采河砂局面的最主要原因。白天用来种地的锄头、农用三轮车，晚上便可成为“蚂蚁搬家”式非法采砂的工具。成本低、容易转移、熟悉地形等因素，让执法人员在打击盗砂者“蚂蚁搬家”式非法采砂的过程，变成了双方的“游击战”。
水陆不同路导致盗砂船只容易溜走，盗砂团伙采取派人在交通路口、采砂点蹲点放哨的方式躲避执法。阳春市水务局水政股股长刘锋介绍，2019年12月1日，该局在一次打击非法采砂的行动中，深夜2时抵达现场时没发现盗砂者，怀疑路上已经被人通风报信。经过两次假装撤离，执法人员终于在当日凌晨4时许抓获盗砂者。除了放哨，盗砂者还会在入口等处设置石头、树枝等路障，等执法人员挪开路障，盗砂者早已携带工具逃之夭夭。
而当执法人员成功突入盗砂现场时，取证又成为一大难题。根据《广东省河砂管理条例》第十三条，农村村民因自建房屋可以采挖总量五十立方米以下河砂自用，免予办理河道采砂许可证。因此，判定是否属于非法采砂，还需掌握盗砂者在销售上的证据。此外，尽管盗砂者已经连续盗采多日，执法人员一般只能以抓获当日发现的盗采量来认定违法行为。
水务部门与乡镇合力才能长效治理
阳春市面积广阔，大小河流众多，超过100公里的河流就有14条，是阳江市所有县（市、区）打击非法采砂压力最大的地区。其中，潭水、合水和河三镇因辖区河流浅滩较多，成为“蚂蚁搬家”式非法采砂较为严重的地区。作为主管部门，阳春市水务局仅配备了9名执法人员（包括分管副局长）和一辆汽车，人员和装备均处于捉襟见肘的状态。刘锋认为，如果没有乡镇的日常巡查管理，即使给阳春市水务局分配六七十名执法人员，对打击各乡镇的非法采砂行为也只是治标不治本。
“打击非法采砂不是水务部门一家的事。”阳春市水务局副局长李德超表示，落实河长制的权责分工，解决属地管理和垂直管理之间的条块分割问题，才能形成长期有效的监管。镇村两级河长做好日常的巡查工作，发现问题再和水务、公安等部门联合执法，“蚂蚁搬家”式非法采砂的问题才能得到有效解决。
根据《广东省河道采砂管理条例》将河道采砂管理纳入河长制工作内容的相关规定，2019年11月11日，阳江市河长制办公室下发了《阳江市河长制办公室关于做好河道采砂管理工作的通知》一文。通知明确，各河段河长是相应河湖管理保护的第一责任人，负责牵头组织对非法采砂等突出问题进行清理整治。河道非法采砂问题突出的相关河长，要依法依纪严肃问责。
成功案例
巡河日常化有效遏制非法采砂
以前，岗美镇辖区的漠阳江、潭水河、轮水河等河段河砂资源丰富，违法人员经常动用大型船只进行非法采砂。近几年，经过岗美镇政府的强力打击，非法采砂情况在2018年年底得到了有效控制。
2017年，岗美镇成立了打击非法采砂领导工作小组，将岗美镇水利电力管理所、派出所、国土所、联防队等力量组合在一起，对辖区非法采砂现象开展联合打击，时常深夜沿河堤开展巡查。“巡查河段是一个动态的过程。”领导小组组长陈永立介绍，巡河不是浪费人力，而是根据各个河段的非法采砂苗头以及群众举报进行研判，有的放矢地加大对某些河段的巡查力度。
岗美派出所所长黄友介绍，一些地区非法采砂的活跃存在村民跟风的因素，尽早处理非法采砂的苗头，才能避免后期出现执法人员疲于奔命的情况。2017年和2019年，工作组分别在轮塘村和新圩村打掉了2个较大的非法采砂团伙。今年1月，一伙活跃于轮岩村的非法采砂团伙也被成功抓获。非法采砂从猖獗到得到有效控制，岗美镇的蝶变展示了镇政府在打击非法采砂中的重要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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