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大通信运营商需刷脸办卡
制图/谢国瑞
民生调查
自2016年起，我国规定使用手机号必须实名登记。但长期以来，未实名或假实名的黑卡流通市场，成为电信诈骗、网络赌博、网上“薅羊毛”等非法活动背后的工具。记者调查发现，虚拟运营商号码成网上买卖黑卡的主要来源，并衍生出“注册卡”等专门种类。市区部分通讯店可购买170、171号段黑卡。
■ 本报记者/王雄基 见习记者/陈敏燕
三大运营商营业厅需刷脸办卡
近日，记者走访市区移动、电信、联通三大通信运营商的营业厅了解办卡流程。记者发现，目前三大通信运营商皆按规定对新办手机卡进行实名登记，对过去一直未实名制的卡号也已实行自动注销措施。
记者咨询各营业厅工作人员了解到，中国移动和中国联通必须本人持身份证原件到相关营业厅才能办卡；中国电信则有代办业务，而代办人需持本人身份证原件、委托人有效身份证原件及卡主委托书方能办理。
记者在现场看到，除了需带齐身份证原件外，各营业厅为市民办卡时还需要市民现场人脸识别拍照以验明正身。随后，记者又走访了市区三大通信运营商的10余家合作营业厅，以忘带身份证理由询问是否可以直接办卡，均得到工作人员否定的回答。
有通讯店售卖170和171黑卡
“有黑卡吗？”“有没有不实名的手机卡？”近日，记者暗访市区20余家通讯店，询问是否有黑卡出售，最终在通讯店云集的西平路找到了虚拟运营商专用号段170、171号段黑卡的踪影。此中的170、171号段作为电信诈骗的常见号段，早已被不少市民所熟知。
记者注意到，该通讯店店内并未留有黑卡，工作人员通过电话联系的方式，让“上家”带卡到店给记者挑选。工作人员表示，“上家”的通讯店其实也在百利广场附近。记者以80元的价格购买了一张170开头的蜗牛移动免卡后发现，该卡已经被运营商停止服务。不久，工作人员又为记者更换了一张171开头的海航通信卡。
记者用该手机号码登录海航通信官网看到，该手机号码实名制信息显示为一名叫吴春玲的女子，家住河南省临颍县某村。记者对该卡进行了测试，发现该号码的通话、收发短信等服务均可正常使用，也能注册微信等手机软件。该号码归属地为山西省吕梁市。
网上多渠道可以公开购进黑卡
调查中，记者在网上多个搜索或社交平台搜索“手机黑卡”“黑卡”等关键字眼，均能找到不少兜售黑卡的卡贩联系方式。记者根据搜索结果添加多个卡贩微信及相关QQ群，看到卡贩在微信朋友圈每天公开转发多条出售“黑卡”的信息。在QQ群里，收卡售卡信息也在不断发布。
记者浏览这些买卖黑卡的信息发现，其中大部分是远特通信、海航通信、蜗牛移动等虚拟运营商名下黑卡的买卖信息，除此之外也可找到部分港澳卡及三大通信运营商高价黑卡。虚拟运营商名下的黑卡又按套餐规则被细分为“注册卡”“流量卡”“短信群发卡”等种类。以注册卡为例，注册卡只能收发短信，月租极低，被专用于注册淘宝、微信、拼多多等手机软件。
一名卡贩告诉记者，目前出售三大运营商的黑卡风险较大，他手中只有虚拟运营商名下黑卡。该卡贩表示，虚拟运营商在各地没有开办营业厅，手机卡都是通过本人持身份证拍照上传实现实名验证，很容易“操作”。在网上交易中，一张三大通信运营商的黑卡常卖到三四百元高价，而各虚拟运营商名下的黑卡则只需十几元一张。
电信诈骗号码多为假实名黑卡
随着手机号实名制推行落实，未实名的手机卡逐渐从市场退出，假实名的手机卡成为电信诈骗等网络犯罪的得力工具。市反诈骗中心民警告诉记者，假实名手机号的廉价和流通降低了电信诈骗的经济成本和风险成本，成为电信诈骗打之不绝的一大原因。
民警告诉记者，绝大多数电信诈骗活动中都有黑卡的踪影，其中既有三大通信运营商的号码，也有各虚拟运营商的。各虚拟运营商由于监管上没有三大通信运营商严格，其名下的黑卡更为泛滥。
据民警介绍，网络是目前黑卡买卖的主要场所。就黑卡的来源而言，一般是本人通过身份验证实名办卡后，将卡卖出。根据2016年9月发布并实施的《关于防范和打击电信网络诈骗犯罪的通告》中第4条规定，一张身份证最多可以在同一家基础电信企业或同一移动转售企业（即虚拟运营商）办理5张有效使用的电话卡。以此为标准计算，一张身份证可以同时在三大通信运营商及20余家虚拟运营商手中办理100余张手机卡。
2016年，市反诈骗中心与阳东警方合作破获一起电信诈骗案件，其中发现了2万张假实名的黑卡，部分黑卡已经被用于电信诈骗犯罪。该民警表示，这个数量在全国同类案件中还不算太大。庞大的黑卡买卖产业链，为电信诈骗等犯罪行为提供源源不断的虚拟身份。
倒卖手机黑卡涉嫌非法经营罪
2018年5月，阳东区一名男子因倒卖手机黑卡和短信验证码，涉嫌侵犯公民个人信息被阳江市警方刑事拘留。
倒卖手机黑卡，除涉嫌侵犯公民个人信息以外，还有可能涉嫌非法经营罪。根据《贵港日报》报道，2018年9月，贵港首例非法买卖手机卡案嫌疑人因涉嫌非法经营罪被捕。
广东言必行律师事务所林良达律师表示，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二十五条规定，有从事其他非法经营活动，扰乱市场秩序，情节严重的行为，涉嫌非法经营罪。倒卖手机黑卡行为情节严重的，将有可能触及非法经营罪。
除此之外，记者查阅资料了解到，2016年12月19日，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公安部印发《关于办理电信网络诈骗等刑事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意见》。意见中提到，明知他人实施电信网络诈骗犯罪，提供信用卡、资金支付结算账户、手机卡、通讯工具的，以共同犯罪论处，但法律和司法解释另有规定的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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