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们在西乡过年
2001摄于西乡海边。
张喆 文/图
这张已经开始泛黄的照片，是2001年春节在西乡海边拍的。照片以沉默的方式，无声地还原了一些故事与场景，熟悉的往事慢慢地出现在眼前。
那时候，为了能早点盖上房子，我与老公在西乡打工，头几年春节并没有回家。2001年的春节，我与老公来到西乡固戍村，与在这里打工的小舅一家，以及我小叔子和表妹一起吃年饭。
过大年这天上午，我老公开着工厂的五十菱，又带上同工厂的老乡李德宝，一起前往西乡。李德宝原来在家与我小叔子交情不错，一直嚷着要与小叔子聚聚。
到了西乡后，差不多就十一点半。提着几瓶啤酒还有饮料以及一些水果，按照地址，我们一路问询着门牌号来到小舅租的房子。人还没有进门，就闻到一阵阵飘香，原来小舅娘已把新年的饭菜做好了。小舅娘做饭我们是知道的，一贯好吃。满满的一桌子菜，鸡肉猪肉香肠都有，还加一些青菜凉菜什么的，可谓色香味俱全。
小舅一家三口，外加我们家四个人，再加一个李德宝，一共8个人。除了一个小孩子，其余全是大人。我们喝酒吃菜，谈论工厂的一些事。年饭的气氛虽然不如老家那般浓烈，也没有放鞭炮，但大家的心情都不错，谈得兴高采烈。
吃了午饭后，舅舅提议去海边走走。我非常开心，说实话，这是我来到深圳后第一次即将看到大海。虽然这天没有太阳，天气阴沉，但一路上走街串巷，说说笑笑，大家看起来非常雀跃。
大概走了半小时吧，我们终于来到一片荒芜的田地。认真地回想一下，这片小树林应该是黄杉之类的，它们生长着细细的针叶，飘在地上、头上无声无息。
一排长长的水泥堤岸出现眼前。堤岸的下方，就是大海。海岸的左边有着许多树，忘了是什么树，它们正葱茏地耸立在一边，绿莹莹的树叶往前延伸着，与我们所站的堤坝成90度。紧挨着绿树这边的海边，有许许多多的石头，这些灰黑色的石头，大大小小，嶙峋地铺在眼前，打着时光的褶皱。再远些，就是波浪起伏的海平面，一浪叠着一浪涌动着，仿佛是大海在震颤舒展，轻轻地翻动着身体。
深圳有许多地方可以看海，包括我后来看到的西冲、南澳，还有大梅沙与小梅沙，它们都是那么漂亮，也有沙滩供游人，而小小的西乡海边自然是不能与它们玩乐的。那时的西乡就像是一块璞玉，淹没在时光的尘埃里，一切都有待于开发与雕琢。
小叔子与李德宝有些微醉，找着一块海堤岸坐了下来，相互递着烟吸了起来，一边还不忘聊着八卦与小道消息。我与表妹走下了堤岸，在石头堆里找着贝壳，石头下面都有着浅浅的海水。我没想到老公牵着小舅娘的女儿也一块块地踩着石头尾随而来。
舅娘喊我们回头站好，她举着老式相机，咔咔地拍下了几张照片。小舅在舅娘身边笑着说：“来得不是时候，要是看到涨潮就漂亮了。”
被岁月掩埋遗忘的事物太多，眼前的这张海边照片，用它泛黄的光泽、灰色的映像提醒着我，生命中有些流逝的故事，往往在瞬间，被定格成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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