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梅花一幅画
赏梅。赖俊权摄
如果站在百岁山往下看,周溪河沿岸一定像一幅诗意的彩墨长卷,色彩丰富,气韵悠远。中国画的意境与西洋画的神韵,尽在十里梅花之中。
或许,这幅巨制彩卷在宋代便打下了底色。诗人杨万里途经梅城作“一路谁栽十里梅,下临溪水恰齐开”诗句,描述的就是这沿江梅花繁茂的盛景。
诗人或许不曾想到,千百年后,梅城之郊又是别样的景致。梅花长廊像是一种文化向度在时空里延伸,花团簇拥的梅枝都成了诗的胚胎,稍微整理就是律诗、绝句;灿如云霞的色彩都变成画的颜料,随便调配便是油画、水彩。用诗情画意来形容这里的景致,只能算是最朴素的比喻。
走在梅花长廊,有读梅花古典的感觉。那一条条幽雅的赏梅小径,像是一个个书签,让人且读且思。春寒像是用梅香调出来的,有些许凉,更多的是一种熨帖,沁人心脾。用手在脸上抹一把,似乎能把梅的清香揉进皮肤里;用手指在衣服上拈一下,仿佛梅的香气便从指缝间漏下来。风跟着人走,梅香也跟着人走。有黄鹏鸟从梅园的这一侧飞到另一侧,越过头顶时随声音落下的不仅是清脆,还有一种雪融般的冷香。向黄鹂飞来的方向望去,那边是一片香雪海。
“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说的就是青梅吧。这里的青梅特别有王安石笔中神韵。一坡一坎的梅,一树一枝的梅,或密或疏,或簇或拥,各显冷艳。碎碎的花瓣,如同雪花绽放在枝丫上。一朵两朵的白,交叠在一起,便成了一片白,像雪堆积在地上。可雪无味,梅有香,梅与雪相比,有着傲骨的生命,有着纯洁的灵魂。所以,宋人卢梅坡说,“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其实也是从生命内涵和精神境界去评判的。
眼前的青梅,清雅,遒劲,凝结着一种坚韧意志,挺立着一种超然气质,仿佛把一座城市风骨都纳入自己的生命和灵魂。总有和这些青梅相融的欲望,不是体味青梅竹马的浪漫,而是纯洁或多或少的浮躁之心。独守溪边的一棵棵青梅,看似素雅、冷峻,却归于品性的高洁,归于谦逊和傲骨之风。一朵花蕊,闪耀着阳光映雪般光芒;一树虬枝,透显岁月古意和生命底蕴。握住碎碎的一朵梅,仿若触摸铁骨冰心,意志迅即融入一种无畏的境地,思维也随之超脱起来。这是一种精神的象征,读懂了她就读懂了梅的花语,读懂了彻悟灵透的生命真谛。
十里长廊,梅的品种数十近百,梅的株数成千上万,徜徉其间,仿佛自己也变成了一株梅,一会儿与坡上的绿萼梅为邻,一会儿和坎下的玉蝶梅作伴,一会儿又成为东方红梅家族的一员。那些不同年轮,不同种类,不同颜色的梅,千姿百态,以疏衬繁,以合衬开,以瘦衬肥,以老衬新,百变不拙。
梅贵在形态和姿势的美妙。这周溪河沿岸的梅无论是形态的俯、仰、卧、侧、依、盼,还是姿势的直立、曲屈、歪斜,都达到了一种超然境界。太多的梅如同太多的诗句,太多的画页,让你应接不暇。一转身,就见一株红梅,倚靠在一座瘦石旁,剪出一块艺术空间,其情其景,其意境,让你欲罢不能,不禁流连驻足。
总感觉这周溪河沿岸就是为梅天造地设,其形其势其貌,一切都是为了梅的生长而构筑,都是为了梅的风骨展示在提供能量。无论是什么样的品种,只要生长在这块土地上,便极具生命力,给人以艺术美感,高也成风景,矮也成风景,直也是景致,斜也是景致,其色、香、形、韵都极具品位。临水那片多品种混植梅,如果生长在其他地方,绝不会像簇拥在这里那样凌霜傲雪,尽显风情,如一幅珍贵的巨型扇面。与此相距不远的那几棵绿萼梅,更是得益于谷地充足的阳光,流畅的河风,湿润而富含腐殖质的沙质壤土,方才修炼成园中最有君子气质的梅。
是梅江的烟雨迷雾,孕育了这片梅;是梅江人的聪明才智、审美情趣和生态禀赋,培育了这片梅。
□文/吴信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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