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信使”黄国政:一年“邮”路 绕地球一圈
坚守偏远山村36年的邮递员黄国政。黄思华摄
每天负重40多公斤、骑行120多公里,36年如一日,他用脚步丈量人生价值,在梅州大山里走出了一条条“邮路”。
每每谈起自己的工作,黄国政都觉得意义非凡。山村地广人稀,有时为了一份报纸、一个包裹就要跑10多公里,但他坚持每天准时送到村民的手里,“山里的村民很久才进一次城,有些老人家因腿脚不便,已经没有机会离开深山了。亲人寄来的信件、包裹抑或是每天的报纸,就是他们与外界唯一联系和交流的途径了”。
黄国政毕业后在蕉岭县从事邮递员工作,负责的几乎都是偏远山村邮件投递。从高思镇、南磜镇到如今的蓝坊镇,他累计行驶了将近150万公里的路程,骑坏了4辆摩托车。黄国政算了下,“相当于一年就绕了地球一圈。”
由于出色的邮政投递服务,黄国政先后获得“《南方农村报》优秀投递员”、“梅州首届最美快递员”、梅州市劳动模范等荣誉称号。
●南方日报记者黄思华
通讯员汤文元
穿梭山村的“流动邮局”
因为常年风吹日晒,黄国政的皮肤比寻常人要黝黑许多。“他非常爱干净,做事也十分细致。”这是同事对黄国政的评价。
他的头发总是梳得整整齐齐,像抹了一层发胶;身上的工服和装报纸的邮袋也干干净净,非常整洁。“别人对乡村邮递员的印象都是一身泥土、一脸疲惫,但是我希望村民看见我时是神清气爽、心情愉悦的。”黄国政说。积极乐观的态度,或许是他坚守大山30多年的秘诀之一。
对生活细致如此,对待工作黄国政也丝毫不差。蓝坊镇位于蕉岭县东部,共有7个村委会140个村民小组1万多名群众。这个面积约120平方千米的山村,就是黄国政每天风雨无阻穿行的地方。多年来,他所负责派送的邮件有数十万个,从来没有发生过丢失、损坏的情况。
早上7时,黄国政就出门了。“已经习惯了早起。”他告诉记者,自己刚开始从事乡村邮递员时,是骑自行车走山路的。那时的山路崎岖,还是黄泥路。雨过天晴后,路面就像洒了清油似的,一不小心便会摔个四脚朝天,成了"泥娃子"。要想晚上八九点回到家,就得打早出门。”
黄国政每天来到邮局的第一件事就是打理“老伙计”,仔细将摩托车里里外外都检查一遍,并擦洗得如全新一般。“不要觉得这是小事,要是走在山路上坏了,那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黄国政说。
因为来得早,邮车来到时黄国政已经把准备工作都做好了。分拣邮件、整理报纸、打包快递……不一会儿,黄国政就骑着摩托车出发了,“要赶在中午吃饭前先把镇里的邮件先送了,不然下午的活要干不完。”
中午12时许,黄国政匆匆吃完午饭又出门了。年复一年,几乎天天如此。“每逢年节,亲戚朋友来我家聚餐,我也没有办法陪他们尽兴,有时候心里也会过意不去。”黄国政说。
漫长的山路,一路行来,与他陪伴的只有山中回响的发动机引擎声。村民们见到黄国政时,是非常开心的。远远听到摩托车的声音,他们就会跑出来看,“穿着绿色衣服的,肯定是国政来了!”
村民盼望的“绿色身影”
“我买的东西到了没?”丘伯快步走下楼梯,满脸笑容。今年70岁的丘伯可是网购爱好者,家里电器、生活用品、唱片,甚至老人代步车,都是他从网上淘来的。
“每次我都会和卖家要求寄邮政,因为只有国政才会将快递送上门,而且即派即送。”丘伯告诉记者,其他快递公司不会送到石湖村,需要他到隔壁村的快递点去拿,自己老胳膊老腿,经常来回实在有些辛苦。
送罢快递,丘伯热情招呼黄国政进屋喝杯茶,吃点糕点。“我自己带了有,饿了就补充下体力。还有很多邮件,我得走了。”摆了摆手,黄国政发动车子又出发了,就像来时一样,远远的只能看到绿色身影。
因为黄国政投递的时间总是很准时,所以邮路上的群众都称他为“活时钟”。如何可以将时间计算得如此精准?“平时多留心就可以了。”黄国政回答。
在黄国政的手机里,长长的通讯录看不到尾,里面都是村民的电话。叫什么名字,住哪里,黄国政只要拿到邮件心里便有数了,一条耗时最少的路线也随之而出。
很多人往村里寄信或者邮件,都只写明村名,具体到哪条乡道、哪里的民房,就要考究邮递员的功力了。有时还会出现同村同名的情况,但这对黄国政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在蓝坊镇某村,有两个村民都叫张光怀,而且年纪相仿。为了区分他俩的邮件,黄国政想了个办法,“我就用附近的标志建筑来区分,让他们注明是"学校旁"还是"森工站"。还有一男一女同名的情况,我也会让他们在留地址的时候,在名字后面注明性别。”
对于黄国政来说,数千名村民就像是他30多年的老朋友。除了送件之外,他还总是大包大揽,帮村民修理东西、购买食粮、缴纳水电费……
住在大地村的许汝铭就是受惠的村民之一。90多岁的许汝铭独自住在老房子里,子女在外工作,十分惦记老父亲,常常会通过黄国政给父亲汇款、寄东西。一来二去,黄国政与许汝铭变成了“忘年交”。
“阿政,家里没有米了,你要是有空,就帮我买一袋米带进来。”“这个月的水费,又要麻烦你帮我出去交一下了。”许汝铭手里握着现金,向黄国政招了招手。
“这些年成习惯了,和山里的村民有感情了,都认我。”黄国政抓了抓头发,敦厚地笑着说,“我也挺乐意的”。
一家两代的“邮情岁月”
黄国政每天骑行的时间,常常要超过8小时。“夏天还好,也就是热一点,带两瓶凉茶祛祛暑就好了,比较难受的是冬天。”黄国政说,因为常年骑行,关节刺痛成了老毛病。
因为身体原因,黄国政曾犹豫要不要换个工作。“是我父亲力劝我要坚持做下去。”黄国政说。原来黄国政的父亲黄拔良,也是一位乡村邮递员。在那个年代还没有代步工具,父亲是真正用脚步走出的乡间“邮路”。
在黄国政的印象里,父亲总是早出晚归,每天清晨6点多出门,到晚上9点多才回来。虽然父子俩相处时间不多,但父亲的言行却深深影响着黄国政,“我父亲每天步行50多公里,风雨无阻,却从未提过辛苦,更没想过放弃。我又有什么资格谈辛苦?”
22岁那年,黄国政接过父亲手中沉重的邮包,骑着自行车,开始了每天独自穿行山间的生活。
这条邮路,一走就是30多年,黄国政也见证着它的变化。开始那些年,经常要翻山越岭,一些路不好走,他只能停下来推着车上坡。有些村民住在山上、田间,他就把车停在路边,一跨一越,趟过泥土,将信件交到村民手上。
下雨了,黄国政担心的是邮包有没有淋湿,总用雨衣把它包得严严实实,确认再三才重新出发,却不管自己已经湿透了的裤子和鞋子;从车上摔下来,他也第一时间先检查快递有没有损坏,没有理会摔破了的膝盖与手肘;生病了,他想到的是赶紧联系同事代班,仔细交代好工作才安心休息……
从泥路到油路,黄国政的“坐骑”也从自行车变成了摩托车。邮包里的信件渐渐少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件件大大小小的快递。岁月匆匆,当时20岁出头的小伙子现在已快到花甲之年。身边的同事换了几波,年轻邮递员来了又去,而黄国政的邮递车每天依旧准时出现在乡间小道上。
随着经济的发展,山里不断有村民搬了出来,年轻人也从这里奔向四方。但留在山村的老人们,仍旧只能依靠邮递员和报纸来了解世界。“我放心不下他们!还有几年我就退休了,希望能在退休之前找到一个接班的年轻人。”黄国政担心,自己这份工作能不能有人接上,村里的阿伯阿姆翘首以盼的快递每天能不能准时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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