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体外牛黄之母”蔡红娇回大埔省亲 “转到屋夸感觉就是好”
人物简介
蔡红娇，女，1938年生于广东大埔，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学院附属同济医院教授。1972年始进行胆结石机理研究。1993年，研制的体外培育牛黄（牛胆结石）获国家发明专利，1997年，获国家一类新药证书。体外培育牛黄技术后以2580万元转让，并获2002年度国家技术发明奖二等奖。曾获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全国首届优秀巾帼发明者、中药创新终身成就奖等荣誉。
■昆之子黄当严
春节期间，旅居武汉的“中国体外牛黄之母”蔡红娇、余火光伉俪回到老家大埔银江省亲。在重回母校大麻中学、游览千年古刹万福寺等地后，蔡红娇盛赞家乡变化大，旧貌换新颜，并用地道的客家话开心地说：“转到屋夸感觉真好！”
向笔者讲起自己开展体外培育牛黄研究的故事，这位外表纤秀朴素的慈祥老人的话语娓娓不绝。
两度成毛主席的保健护士
1938年1月，蔡红娇出生于银江镇坑口村一个祖辈五代行医的中医世家。在她一周岁时，父亲只身去了越南谋生。蔡红娇打小就被送到表叔的中药铺里，帮忙抽中药格子。在这充满药香的小屋里，小红娇不仅认下了药格上全部的字，还熟悉掌握了许多中草药的药性用法。效仿祖辈济世救人的梦想，在她心底萌了芽。
小红娇6岁时，母亲砍柴、扎扫帚换来学费，把她送至当地学堂就读，还将辛苦耕种省下的大米，掺进剁块的红薯给她送餐。收成不好时，母亲就将香蕉树上的蕉头砍来，剁碎拌盐，用蕉叶包上作为女儿的午餐。
1949年新中国成立后，蔡红娇上了新办的卫校，她激动地告诉家人：“读书的事国家全包啦！”1955年夏，蔡红娇从广东汕头卫校毕业，分配至同济医院当外科护士。工作出色的她，次年即被送到武汉医学院医疗系业余大学深造。
20世纪50年代，毛主席两次在武汉畅游长江，崭露头角的蔡红娇从众多医务人员中脱颖而出，两度成为主席的保健护士。并先后为刘少奇、陈毅等党和国家领导人做过保健护理工作。
蔡红娇至今难忘当年的场景。毛主席视察武汉国棉六厂后，来到武昌中华路轮渡码头下水畅泳，两个多小时的时间内，蔡红娇始终不离船头，时刻准备为主席做保健服务。毛主席上岸后，蔡红娇还为他递巾擦背。
宁忍肝痛不弃科研
“千金易得，牛黄难求。”1985年，蔡红娇在澳大利亚墨尔本大学皇家医学院胆道外科深造。她一边学习，一边从事胆红素钙结石的研究，很快把胆红素钙结石在人体外模拟出来。这时，她突发奇想：天然牛黄不也是胆红素结石吗？既然能够在人体外把胆红素钙结石搞出来，难道就不能把牛胆结石在牛体外搞出来吗？体外培育牛黄研究是涉及多领域的难题。我国有600余种中成药需用牛黄。但资源匮乏，价格昂贵，每年都要花大量外汇进口牛黄。蔡红娇暗下决心，要培育我们自己的牛黄，解决医疗临床瓶颈问题。
1987年，蔡红娇婉拒了导师共建澳大利亚第一个中西医综合研究所的邀请，毅然回国，一头扎进实验室与图书馆，翻阅大量中外资料，做了数十万字的各类笔记，跑遍国家卫生及医药管理部门、图书馆、药材公司、北京医科大学，搞清了胆红素钙结石中残渣的成分组成。
对体外培育牛黄进行临床前实验研究时，约200万元的科研经费成为横亘在蔡红娇面前的棘手难题。当时要280元的高价才能买到1克做实验研究的胆红素。为减少费用开支，蔡红娇就用“土办法”：她成了距同济医学院20公里外一家屠宰厂的熟客，每周两天，雷打不动地赶到郊外收取30斤重的猪胆，自己提炼胆红素。有一回，因为没搭上末班车，她硬是提着一桶猪胆，在天寒地冻的天气里走了将近10里地，才遇上顺路的好心人，拉了她一程。
胆红素中的氯仿对肝脏刺激颇大，由于长期提炼，蔡红娇两度肝痛得彻夜难眠，住进了医院。
全家添薪燃旺成功火苗
蔡红娇有个美满温馨的家，老伴余火光和家人们是她身后的顶梁柱。
为做好新药的药效学及毒理学检测研究，蔡红娇成了名副其实的“动物饲养员”，饲养了大量的兔、狗和白鼠，进行了700余次体外培育实验，检测了数百个指标。别人早早下班了，她还在动物房里专心工作，屡屡被同事锁在动物房或实验室里。搞得余火光不是找钥匙为她开门，就是搬梯子，让她从窗户钻出来。
余火光、蔡红娇分别为银江镇昆仑村、坑口村人，两人是大麻中学校友，于1958年结婚，育有两子一女。几十年来，余火光乐当蔡红娇的“贤内助”，身为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学院教授的他，不仅承担了全部家务，为她买衣做饭、喂实验动物、照顾老人孩子……还当助手，协助整理文字材料。由于人手不够，余火光甚至经常带儿女到动物房帮忙抓老鼠、喂兔子。搞生物医学工程学的儿子为蔡红娇提供实验支持，在药理教研组工作的女婿则帮她进行药理分析。
埋头科研的蔡红娇，工作起来很拼命，废寝忘食。余火光总是把饭做好后，打电话催她吃。大型实验一做就要十几人配合，每至中午也难以休息。余火光就在家里做好十几个人的饭，“伙夫”般地挑到动物房给大家用餐。
条件艰苦，蔡红娇却常拿出自己的工资，购买实验所需设备，有时还把家里锅碗拿到实验室用，可余火光亦毫无怨言。
功夫不负有心人。1993年，蔡红娇取得中国专利局颁发的“体外培育牛黄”专利证。1997年12月，蔡红娇获得卫生部颁发的“体外培育牛黄”国家一类新药证书和试生产批文；2002年被列入“863”计划课题，再获国家技术发明二等奖。业内评价，蔡红娇发明的体外培育牛黄是中国科学家继研发出人工麝香和人工虎骨后，又一具有知识产权的濒危珍稀药材替代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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