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发梅州再一枝 《梅州历代名联辑注·续集》弁言
●陈平
“忽如一夜春风来”,在这“春光”明媚的时刻,《梅州历代名联辑注·续集》,由著名的老字号中华书局出版。
在这部《梅州历代名联辑注·续集》脱稿付梓前,我又看到报纸报道:今年全国的小学和初中统一使用“部编版”语文教材,从小学一年级开始,小学生先识汉字再学拼音。第一篇识字课文就是:“天、地、人,金、木、水、火、土”,还把“云对雨,雪对风”等声律启蒙也编入小学教材。小学一至六年级12个学期共入选古诗文130余篇,平均每个年级20篇以上,占整个课文30%左右,比原课文增加80%。
这是何等振奋人心的消息!笔者认为:这是中国人对祖国五千多年文化最大的自信。
为传承祖国优秀民族文化,心痛祖国这些优秀传统文化瑰宝濒危流失,秉承学会挖掘、搜集整理楹联文献的宗旨。从2010年至今,先后由著名的商务印书馆、中华书局等出版社出版了《中国客家姓氏祠堂楹联》《梅州历代名联辑注》等六部客家楹联文献。
因这几本楹联文献的《序》或《前言》都是由我亲自执笔,原来觉得该说的也说了,该写的也写了,这次是不打算再写什么的。但看到这则报道,我虽一介布衣,但“位卑未敢忘忧国”。我搜肠刮肚也要为这本《梅州历代名联辑注·续集》,“再说几句”!
楹联这一文体,形成于宋,兴盛于明清,清初至解放前是楹联的鼎盛时期。五代,对联就有了雏形,文人把前人的“韵文”,如诗经、楚辞、汉赋、骈文、乐府等有优美韵律的句子,“合成”为对仗句。这些“韵文”在形式结构、句子格式、音律节奏上,各种文体都有其独特之处,这是优秀中华民族文化能在世界文化史上芬芳永驻的原因。对联不但是名符其实的“国粹”,中华民族的文化瑰宝,千百年来畅行于文坛,应用于社会,它不为改朝换代而湮没,也不为时代前进被淘汰,反而在历史进程中显示出其经久不衰的生命力,成为我国文苑艺圃中流行最广、使用频率最高的一种雅俗共赏的文体。
但楹联从萌芽到开花结果,都比其他文体时间长。主要原因是对联在明代之前,和戏剧一样,一直被文人墨客视为“消闲小技”。这种看法一直延续至今天的中国学术界,以致楹联在中华文化中的地位,至今尚无明确的定论。《中国大百科全书》的中国文学卷和语言学卷,两卷都找不到“楹联”这个辞条。正如著名的学者白化文先生不无讽刺地说:中国的学术界把楹联当成“蝙蝠”,“鸟类”与“兽类”都忘记收留它了!这不能不说是中国传统文化的悲哀。
而我认为,虽然这种错误认识一直存在,但是从古至今,却没有几个文人墨客不懂楹联的。连最底层的“文化人”,如乡村私塾先生,也都是从“对对子”教起的! 1932年清华大学国文系入学考试,清华四大国学大师之一陈寅恪应邀为当年入学考试出题,其中有一题是“对对子”,他出的上联是:孙行者。结果有一半以上的学生交了白卷。事后有人说陈寅恪食古不化,出“怪题”刁难学生。陈寅恪却不以为然,撰文回应说:对联是各种文学形式中数字最少,但却是最富中国文学特色的文体。不但可以考察学生读书之多少和语言之贫富,还可考核学生的思想条理,最容易测验学生对中文的理解。这副对联虽寥寥数语,却包含了词性、平仄虚实的运用。如出题的上联“孙行者”,下联对句为“胡适之”,乃化用了苏东坡《赠虔州术士谢(晋臣)君》七律诗句:“前生恐是卢行者,后学过呼韩退之”。“韩卢”为犬名,苏轼此诗中之对联可称为中国对仗文学之典范。陈题的上下联的胡(猢)孙(狲)是猿猴,而“行”与“适”都是动词,“者”与“之”皆为虚词,词性、平仄、音韵皆对仗工整,何谓怪题?
而现在,我们很多“文化人”,对楹联这种传统文化置若罔闻,连什么是“对偶、对仗”都不知道。题撰的对联比“顺口溜”还差,念都念不下去。甚至有的“书法家”,春节前写春联做好事时,把青楼妓院的春联写了送给人家,闹了大笑话。
梅州作为客家人的最终聚居地,著名的“文化之乡”,是全世界客家人的精神家园,被誉为“世界客都”,更应该为全世界客家人作点文化贡献。
为方便大家学习古诗词和楹联,编委会还将清人的《校正声律启蒙》作为附录,方便读者写诗撰联时查阅。
前面已经说过,该写的也写了,现在“再说几句”,作为弁言,置于卷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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