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多年前捐款倡议哥伦比亚大学设立汉学系 “丁龙”或为台山人马万昌
黄祥光等人到马万昌祖屋了解情况。图片由受访者提供
□江门日报记者严建广
100多年前，有一位赴美华工“丁龙”（DeanLung的汉译名字）向美国哥伦比亚大学捐款1.2万美元，希望学校设立汉学系，以传播祖国的文化。有感于这位华工的品格，他的美国雇主卡本蒂埃欣然捐赠，最终促成美国最早的汉学系——哥伦比亚大学汉学系的设立。
100多年后，这位华工备受瞩目，但他的身世却始终像个谜。
“丁龙”到底是谁？来自哪里？近年来，寻找“丁龙”成为文化、新闻等方面人士关注的热点。记者近日了解到，央视《新闻调查》栏目日前播出的《寻找丁龙》专题片显示，经过多方努力，“丁龙”的身份已初步确认为江门市台山人马万昌。“丁龙”的身份是如何初步得到确认的？背后有着怎样的故事？昨天，记者采访了寻找“丁龙”身份的亲历者——台山市白沙侨刊社编委黄祥光。
海内外乡亲齐寻“丁龙”
近年来，关于“丁龙”到底是谁、来自哪里，多方人士一直在寻找。而据一些资料显示，“丁龙”很可能是江门市台山人，这也引起了海内外台山乡亲的关注。
今年4月14日深夜，在睡梦中的黄祥光突然被手机铃声惊醒。“打开一看，原来是我弟弟黄祥活从美国发来的微信。”黄祥光说，“他在微信里告诉我，因为新冠肺炎疫情，一直宅在家里，无意间在电视上看到一个海内外寻找100多年前的中国人"丁龙"的历史趣闻，而他认识的人中刚好有人知道"丁龙"，但不知道是不是大家要找的那个"丁龙"。”
黄祥光告诉记者，弟弟跟他说，三年前，他在一次与同样祖籍台山的同学聊天时，谈及过去的事，他的同学说当年捐款给哥伦比亚大学的“丁龙”是他外公的父亲马万昌，而且他还知道马万昌与马进隆和DeanLung之间的关系。
“我自己这两年也有留意寻找"丁龙"的新闻，听弟弟说认识的人中有人可能知道"丁龙"的一些事，也很感兴趣。”黄祥光说，“我和弟弟就开始想法去找关于马万昌和"丁龙"的资料。”
书信、家书佐证往事
当得知哥哥也在寻找“丁龙”后，黄祥活用手机微信从美国发回一封马万昌的儿子于1972年8月18日写给在美国居住的儿女的中文家信影印件。
“这封信中，讲述了出生于今台山市白沙墨林千秋里村的马万昌在美国的名字是马进隆（MarDeanLung）。”黄祥光说，“而且，在这封信中，马万昌的儿子还提到，马万昌的昔日雇主、外号"将军"的卡本蒂埃在1907年11月曾写给DeanLung一封英文信，信的结尾签字为H·W·C，这正是卡本蒂埃当年的姓名的缩写。”
这些史料让黄祥光等人更加坚定了找下去的信心。“当时我想这件事是比较重大的，从之前的相关宣传报道看，他应该是一位传奇人物，这样高贵的精神和高尚的人，不应该藏在历史的尘埃之中，应该让他的精神存续于世间。”他说。
为证实事情的真实性，黄祥光前往白沙墨林千秋里村进行调查，弟弟黄祥活则在美国与马万昌后人联系。“经过我弟弟的大量解释工作，马万昌的后人也就是我弟弟的同学被说服了，他积极发动家人、亲戚协助提供了与马万昌有关的书信、画像、照片等证物，并做了影印件发给了我。”黄祥光说。
然而，因为“丁龙”生活的年代距今较远，黄祥光等人在墨林千秋里村调查时，村中人表示不知道“丁龙”这个人物。幸运的是，村中一位80多岁的老人家跟他们讲，认识一位叫马万昌的老华侨，是同村人，不过马万昌的家属已全部居住美国、加拿大等国家，在村中只保留了祖屋。“在老人家的指引下，我们找到了马万昌的祖屋，并拍了祖屋照片传到美国，马万昌后人证实，那就是马万昌的祖屋。”黄祥光说。
之后，黄祥光和其他寻找“丁龙”身份的专家学者取得了联系。“我加入了退休老师马卓荣、南非华人学者陈家基教授和台山市侨联林如宝主席等人组建的一个寻找"丁龙"史料和相关资料的群。”他说。
黄祥光告诉记者，根据马万昌后人提供的相关资料，陈家基教授等人认为马万昌可能就是“丁龙”。“陈教授叫我用台山话发"进隆"的读音，发现和"DeanLung"的发音一模一样。通过多方面佐证，我们基本确定马进隆就是DeanLung，也基本确定马进隆是千秋里村的马万昌。”他说。
黄祥光告诉记者，4月26日，黄祥活从美国又传给他卡本蒂埃于1907年9月17日写给“丁龙”的另外一封英文信，同时还有一个1907年9月份发自Galway邮局的信封。“在这个信封上，显示了收信人为进隆万昌的字样，也进一步佐证了马进隆也就是马万昌，可能就是"丁龙"。”他说，“收信人的地址则为广东新宁（台山旧称新宁）白沙千秋里村。”
马万昌是否为“丁龙”还待考证
黄祥光告诉记者，他们还根据马万昌后人提供的线索，在千秋里村附近的山上找到了马万昌夫妇的墓地，墓碑上的刻字为“千秋里万昌翁马府君之墓”。
据了解，黄祥光、马卓荣、黄志荣、陈家基等人还根据马万昌在美国的后人提供家族的关系，专门编排梳理了一份马万昌家族世系图谱。“"丁龙"是一位传奇人物，我们有幸一起见证揭开这个百年谜底，感到非常自豪。”黄祥光说。
据了解，日前，在黄祥光等人的调查基础上，央视《新闻调查》栏目通过进一步调查，播出了《寻找丁龙》专题片，对黄祥光等人关于马万昌和“丁龙”关系的发现进行了报道。
“不过，现在还只能说是初步确认马万昌是"丁龙"。”黄祥光也表示，“由于马万昌的后人在美国、加拿大等地居住，马万昌到底是不是"丁龙"，二者关系的考证相关方面还在做进一步调查。”
本报也将继续关注有关“丁龙”真实身份的调查进展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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