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坡咏茶咏梅借风物明志

羊城地方 2020-11-06 10:36

羊城晚报记者吴大海

除了上文提到的梅花,有幸与东坡结缘的惠州风物、风景极其丰富。自经苏轼品题吟咏,风景即为名胜,风物便成名牌,不但盛行于当世,九百年来,不绝地喧之于文人雅士之口,见之于寻常百姓之家,是一笔极具开发价值的文化资源。然而,专家介绍,东坡吟咏这些风物的本意,可能不仅是为了给惠州代言,更是为了表达自己的情感、志气。

“纪昀说苏轼咏物,‘善写夷旷之意,善用染托之笔,写物全是自写’,东坡惠州咏物诗正是如此。”惠州市岭东文史研究所所长吴定球介绍,东坡为物写照传神,而且托物寄情,咏物言志,借物抒怀,表现深刻的人生体验,寄寓深沉的思想感情。

吴定球举了《种茶》诗为例子:“松间旅生茶,已与松俱瘦。茨棘尚未容,蒙翳争交构。天公所遗弃,百岁仍稚幼。紫笋虽不长,孤根乃独寿。移栽白鹤岭,土软春雨后。弥旬得连阴,似许晚遂茂。能忘流转苦,戢戢出鸟咮。未任供舂磨,且可资摘嗅。千团输太官,百饼衒私斗。何如此一啜,有味出吾囿。”

这诗句表面写茶叶,实则是在观照自我,颇有值得斟酌的味道。吴定球直言:“写茶根移种,何尝不是暗寓自己锐于报国而拙于谋身,以至为奸佞宵小所不容,屡遭逼迫,远谪南荒?”

“相关例子还有很多。”吴定球说,东坡在《松风亭下梅花盛开》中,赞美梅花在蛮风蜑雨中卧树独秀,其实也正是他在残酷无情的党争中馨香独抱,蔑视奸佞,勇敢面对各种挑战的心灵写照;又如《甘菊》诗末“扬扬弄芳蝶,生死何足道。颇讶昌黎翁,恨尔生不早”四句,更是借韩愈《秋怀》诗意而翻进一层,表达了他对荣衰得失、生死进退的深刻感悟和超然洒脱的人生态度。

“总之,苏轼的这些咏物诗往往物中有我,物与我相互观照,以我写物,借物写我。”吴定球总结道,这体现了一种宠辱不惊、逆境顺处的从容气度,一种己饥己溺、志欲及物的阔大襟怀,一种守志不易、刚直不阿的高尚品格——“这就是人们常说的东坡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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