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求仙游罗浮
文/步华明
惠州罗浮山,“晋葛洪尝修道于此”。历朝历代许多文人墨客、方士道人纷纷前往山中游览、隐居或修炼。司马迁、韩愈、朱熹、苏东坡、杨万里、汤显祖等著名文化人为其作赋吟诗,高歌赞美,留下许多题咏罗浮山的名作佳篇。《博罗县志》记录:“唐代诗人李白、杜甫、刘禹锡、李贺,虽未至罗浮而赋诗咏罗浮。”笔者认为,仅凭《博罗县志》还不足为证,李白应该到过罗浮山。笔者整理研读李白描写罗浮的多首诗作,将这些诗篇一首与一首链接起来,谪仙人在罗浮道教名山所留下的足迹依稀可见。
李白是否亲临罗浮?一千余年以来的史料没有专题记载。《博罗县志》所言依据源自清初王琦为白诗《留别贾舍人至二首》所做的考注:“王云:贾之谪在岳阳,去罗浮甚远,而太白行迹亦未尝至广、惠间,何云‘裴回苍梧野,十见罗浮秋’耶?又太白旅寓岳州,约计只一二年,而贾之谪在至德中,召还故官在宝应初,首尾亦不至十年之久。何云‘十见’?”
王琦是近代李白研究的大师,他的“未尝”推测似乎成为定论。仅有现代安陆学者陈建平先生不同意王琦的注解,认为李白“有到罗浮的可能”,“似实际到过罗浮”,但语气也不十分肯定。笔者认为王琦的推测难以成立,理由有二:
一、王琦先生认为李白不会在罗浮逗留十年,故“行迹亦未尝至广、惠间”,这在逻辑上说不通。因为不在罗浮逗留十年,就等于没有去过一次?笔者认为,诗人历来天马行空,笔下的数字不一定实指。“十见罗浮秋”句中,李白并不是说自己亲眼看过十年的罗浮秋色,而是罗浮的一次秋游浮现心上已然十余年了,多年后罗浮秋色仍历历在目。
二、“贾之谪在岳阳,去罗浮甚远”,在地理层面上王琦这样说是正确的。可是李白并没有说他要同贾舍人一起去罗浮,而是说贾舍人被流放的地方是岳阳。岳阳与罗浮的距离远近与李白以前是否去过罗浮山,两者之间没有因果关系。因此笔者认为,王琦云“太白行迹亦未尝至广、惠间”只是一个推测,而且是一个难以成立的推测。所以《博罗县志》所言依据不足。
《留别贾舍人至二首》是不是李白作品?学界历来有些争议。现代李白研究专家安旗、薛天纬、阎琦和房日晰先生主编的《李太白全集编年签注》(以下简称《编年签注》)是指导李白研究的全新教科书和学术宝典。大师们将此诗集入卷14,签注为李白“未编年诗”,《全唐诗》也将此诗录入,笔者赞同李白确有此诗。诗中“十见罗浮秋”恰恰印证了李白多年前游历过罗浮山,并一直记挂于心。太白行迹铭刻于广、惠间似乎是历史的事实。
大约在公元732年,“李白初入长安失败后,无颜回家”。在河南、湖北、江西一带散心游学,赋诗交友。此间专程到惠州罗浮山求仙问道,在南方各地漫游。慕名而来的李白一心想在这里炼丹、服药、成仙、升天。他来到葛洪亲手创建的东、西、南、北四庵之北庵——酥醪观,虔诚拜谒道教始祖安期生。在葛仙曾经炼丹的废井前感慨万千,题诗一首《炼丹井》:“闻说神仙晋葛洪,炼丹曾此占云峰。庭前废井今犹在,不见长松见短松。”
千百年前传说中高大的罗汉松林已经不见踪影。如果没有亲眼看到罗汉松低矮一片,李白自然写不出“不见长松见短松”的诗句。如果没有实地考察亲眼看到炼丹井废,就不会触景生情发出“庭前废井今犹在”的哀叹。笔者以为,《炼丹井》是李白现存的第一首描写罗浮山的诗作,它记录着李白在罗浮山的追古抚今,叹息井废松短、仙翁不见、难以箓道成仙的遗憾,它承载着诗人千年的罗浮脚印。
此后,李白还先后写过多首歌咏罗浮的诗句:“邈若罗浮巅”,依然念念不忘;“余欲罗浮隐”,是仙山在召唤;欲到“罗浮麻姑台”养老,今生可能难以如愿;“罗浮直与南溟连”,仙山如诗如画;“十见罗浮秋”,往事如烟;“尔去之罗浮”,不能同往抱憾终生;“婵娟罗浮月”,心中仙月今生今世明媚皎洁。
一位诗人,如果没有去过某一个地方,他可能会在憧憬中写出一两首描绘歌颂那里的诗句。但是像李白这样,从中年到晚年一直“赋诗咏罗浮”,诗中仙境细腻逼真,假若他没有身临其境,绝不可能描绘得如此出神入化。李白八首怀念罗浮山的诗篇相互印证,精确地辨析出太白诗仙游历罗浮的足迹,证明李白可能到过惠州的罗浮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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