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年前,东江日军在惠州投降如今受降遗址踪迹全无,专家呼吁建设标志性建筑

羊城地方 2020-08-21 10:32

何志成带领记者来到当年受降地点

《粤华报》报道潮汕、惠阳日本海陆军接受投降的情形(翻拍)

统筹策划/陈骁鹏马勇文/图羊城晚报全媒体记者李海婵马勇

75年前的8月15日,是亿万中国人永远铭记的日子: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当年9月16日,东江日军在水东街包公巷码头向中国军队投降。当日锣鼓声震全城,遍地炮仗纸,人们从街面行过,脚底下软绵绵的。这是惠州乃至东江人民扬眉吐气的重要历史时刻。

75年如白驹过隙。羊城晚报记者实地走访发现,作为惠州抗战史极具代表性的历史见证,包公巷码头旧址周边几乎找不到受降的踪迹。当地居民少人知晓这段历史,仍在世的亲历者更是越来越少。对此,专家学者备感遗憾,呼吁在此地竖立纪念碑等标志性建筑物,打造爱国主义教育基地,让后人铭记这段历史。

实地走访受降地包公巷码头如今毫无踪迹

夏日酷暑,黑云压城。近日,记者来到了位于水东街的包公巷。这是水东东路与水东西路汇合的一条横街,包公巷码头曾紧靠东江边。如今,码头早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座崭新的骑楼。现场几乎找不到受降的踪迹,没有任何标示。不时有居民路过,当记者谈及当年日军曾在此地投降,他们都颇感惊讶,游客更不必说。

“当年就是在这里,郭永镳师长作为代表,接受了日军投降!”惠州市岭南文史研究所副所长、惠州文史学者何志成指着水东街骑楼前的一块空地介绍,1945年9月16日,驻惠州的日军投降。当天下午3时,靠码头的街道左右两旁和商店楼边,夹道排列着持枪的中国军队士兵。在左列士兵的前面整齐地站立着三个日军将领。

随着几响长鸣的汽笛声,三艘从河源沿东江而下的火船至白鹤峰下,受降军队靠近包公巷码头,台阶上出现了五六个手持冲锋枪和驳壳枪的中国士兵,分列两旁警戒。

“立正!”中方受降代表、师长郭永镳一行从台阶走到街口时,立即传来一声口令,场面顿时紧张严肃起来。这时,三个日军将领摘下军帽,同时将佩带的指挥刀从腰间取下,双手横托着放在胸前,耷拉着头以示敬礼和迎接。一声号令下,日军军旗全部倒下,刀枪落地。

郭永镳师长在日军面前停了下来,略点点头,仪式很快结束了。中日双方代表各自坐上事先安排好的小车,向着东新桥方向驶去。最后,约有一营全副武装的中国官兵也陆续离船登上包公巷码头,过府城来到十字街口,迅速组成四人纵队,按照连、排、班的战斗序列,在夹道欢呼的人群中和震耳欲聋的爆竹声中,迈着矫健的步伐进城。

历史回忆锣鼓声震全城,人们声音都喊哑了

听到抗战胜利的消息,惠州老百姓异常激动。何志成介绍,当天一早,全城传出持续不停的爆竹声和人们的欢呼声。不少街坊邻里自动地走街串巷奔走相告:“中国军队返城了,日本鬼子投降了!”

一群群市民自发地涌往闹市中心中山东路,看到久违的中国军队又重新出现在十字街头。他们双手持枪,警惕地站立在街道两旁,维持治安,疏导人群。街上到处都是看热闹的市民,秩序良好。

在东新桥头和中山公园前,分别搭起庆祝抗日战争胜利的竹木结构的简易牌楼,牌楼两旁悬挂着吴仕端先生撰的一副对联,上联是“劫后苍生,有新气象”,下联是“岭东雄郡,作受降城”,吸引了许多市民围观,青年少壮喜笑颜开,老年人则多痛哭失声。

当天中午,传来在包公巷码头举行日军投降仪式消息,许多市民前往包公巷码头,想亲眼看看日军投降的场面。包公巷码头总面积不足500平方米,附近三个街口及四周的骑楼下都挤满了市民。看到日军军旗倒下、刀枪落地,他们高呼“胜利”和“万岁”口号,几个绅士将毡帽扔到半空中。

举行受降仪式半个月后,惠州召开抗战胜利大会,随后进行了抗战胜利大游行。从下午6时,游行队伍在中山公园集中,接着从中山北、中山南路到榕树头过西支江浮桥,进入县城晒布场、咸鱼街,抵达水东街平一坊(今水东西)、平二坊(今水东东),再从西门口折回,经上塘街、下塘街后游行结束。

游行队伍所到之处,群众大放炮仗欢迎,其中水东街炮仗放得最多,街面堆积着厚厚的炮仗纸,人们从街面行过,如履厚棉。游行当晚,锣鼓声震全城,人们的声音喊哑了,全城的酒卖光了,炮仗也卖光了。

专家建议多处抗战旧址都应建设标志物

据上海《申报》、加拿大《大汉公报》报道,惠州与广州、三水、海南岛同日接受日军投降。

为何惠州会被选作东江地区的受降地?何志成介绍,惠州一直都是东江流域乃至岭东的政治、经济、交通、军事和文化中心。抗日战争时期,各类物资在惠州集结,然后通过东江输送到粤北和内地,惠州因此成为了中日双方在华南战场上的必争之地。他说:“惠州城前后四次沦陷,第四次沦陷时间更是长达9个月,日军重兵把守,驻扎了最多的兵力,在这里受降,能给日军带来较大的挫败感。”

水东街曾经是惠州商贸最繁盛的地方,也是沦陷后惠州的重灾区。抗战初期,日寇烧杀抢掠,市民死伤无计,一把火烧掉了大半条街及200余间骑楼店铺。1941年水东街又一次遭日军破坏。因此选择水东街包公巷码头作为接受日军投降之地,更有雪耻的意味。何志成说,郭永镳专门从河源乘轮船赴惠州,接受日军投降,对此次受降的重视可见一斑。

“多么有纪念意义的地方啊!至少要竖一个牌子或一块碑。”何志成遗憾地说,“人们走过这片土地,有没有看到过相关标志记载这里发生这个历史事件呢?没有。随着时间流逝,人们就会逐渐忘记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十分可惜。”

不仅包公巷码头一地,在烽火连天的抗战岁月中,惠州留下了不少抗战旧址。中国军队在飞鹅岭多次阻击入侵惠州城的日本侵略军,不少战士献出了自己的热血和宝贵的生命。西枝江边的沙下(今下埔滨江公园)更是惠州历史上惨痛的一页,600多名无辜老百姓遭残忍屠杀,血水染红江水,惨案震惊南粤。但这些抗战旧址都缺乏相关标示,背后的革命历史、革命事迹、革命精神逐渐淡出了人们的记忆。

“不一定非要还原原貌,但应该要有所标记。”何志成建议,根据实际情况适当利用,可在包公巷码头、飞鹅岭、“沙下惨案”原址建设纪念碑等重要标志性建筑,打造爱国主义教育基地,讲好当地的革命故事,如此才是对历史最好的纪念和对现实最好的警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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