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自信中的诗意表达 评钟土清报告文学《山歌剧团回来了》 □陈 雪
报告文学是一种介于新闻和文学之间的文体式样,传统上的定义具有新闻性、纪实性、文学性等基本特征。无论是报告文学还是纪实文学,都离不开在真人真事的基础上塑造艺术形象,用文学的语言来描述和表达的形式。钟土清在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是花了心思下了功夫的,除了技巧之外,他更多的是动了真情。简单地梳理下,笔者认为他的文章具有以下几个明显的特点:
第一,严谨的结构。《山歌剧团回来了》一开头便出现了这段铺垫文字:“一百多人,两次深情的演出,三代团友,在广袤的惠东大地上掀开的文化记忆,足以在惠东文化史上记下浓墨重彩的一笔。”这段先声夺人的开场白,一下子简明扼要地把主题提示给了读者,盛大的规模,逼真的现场感,让读者有了进一步探究下一步是如何展开“三代团友和二次演出”故事的全过程。接着作者用了三个小标题来谋篇布局,分别是《一道靓丽的风景》、《一串闪光的时代足迹》、《一个不老的舞台情结》。而每一个小标题的下面又分成若干小节。如第一段的“五十年后再聚首”,作者就用:“时间在这里定格:2014年12月20日晚;目光在这里聚焦:惠东文化中心”。作者在这里大胆运用戏剧场景特写的创作手法,把这次半个世纪的聚首描述得格外庄重和热烈。而在每一段的描写之后,作者又用饱满的笔墨,诚挚的情感抒发出一段简洁的议论。这些准确而生动的文字既是对每一个章节的一个概括,又为下一段落作了自然的过渡。全文一气呵成,结构合理严谨,条理清晰分明,读来十分自然流畅。
第二,诗化的语言。我们所说的文学性或艺术性,无非是指艺术语言的运用和表达。钟土清先生是写诗的,他的语言具有诗意的张力。如第一小节的末部,作者是如此写的:“山歌剧团回来了,刘三姐回来了,50年后的今天,一百多位来自四面八方的团友,饱含着对惠东这块土地的眷恋,对父老乡亲的挚爱,用歌声,用舞姿,用深情厚谊,完美地进行了一次历史性的聚会。也再一次唤起了惠东人民对当年山歌剧团美好的回忆。”掐指算来,从1964年山歌剧团成立,到2014年再度团聚,整整50年过去了,这些当年活力四射的文艺青年,如今都已是白发苍苍的老者。当他们再次用歌声、舞姿去讴歌这个时代,赞美这片土地的时候,无论是作者和读者都会被这种真挚的情感所打动。这段文字恰到好处地抒发了作者的由衷赞美,营造出温情脉脉的语言感染力。还如第三章节的末段:“在历史长河中,五十年只是短暂的一瞬间,但对于一个基层文艺团体却不尽然,惠东山歌剧团以及后来不断衍生,改革出来的名字,其在惠东人民心目中的舞台情结总是那样根深蒂固。其根本原因就在于,一代代根植于惠东大地,心系人民,魂系舞台的人”。这段议论非常到位地评述了这支特定年代的文艺队伍,并把这种对艺术的执着追求和舞台的深厚情结,提炼为八个字“心系人民,魂系舞台”。作者这段精准的文字和发自肺腑的议论,想必可以让更多的读者认同并感受到一种全新的思想境界。
第三,形象的刻画。文学作品讲究人物形象的刻画。钟土清先生在此文中对郑侢这个老团长虽然着墨不多,但也轮廓分明,栩栩如生。如形容他:“共和国的同龄人,个头不高,身板硬朗,走路如风,面带微笑,谦和诚恳,办事利索,慷慨大方。”寥寥几笔,一个睿智干练的老团长形象便出现在读者面前。就是这位年近70岁的老团长,为了这场演出,为了重温艺术的梦想,多方筹集了20多万元资金,四个月来回跑了6000公里路,自己开车,自费加油,不辞劳苦地在深圳梧桐山与惠东九龙峰之间来回穿梭。一个年逾古稀的老人,本该是颐养天年乐享天伦的时候,为什么他会如此拼命地为了这次五十年重聚忘我工作?作者没刻意铺陈和故意拔高,而是引用郑侢的一段采访来结束这个章节。老团长说:“这次活动让我找回了当年在团里的热情与兴趣。我不仅想通过这个活动与老朋友叙叙旧,也希望我们的后辈通过这个活动,认识中国的传统文化艺术并记住自己的故乡。”作为一个从艺数十年的老演员,这番表白可谓实实在在,质朴无瑕。因为质朴无瑕才可信可亲,因为可信可亲才令人肃然起敬。
当然,由于篇幅的限制,也影响了作者的充分发挥,使文章存在一些值得商榷的地方。依笔者看来,此文尚有极大的修改提升空间。我们暂且撇开文体的式样体裁不争,单就故事的情节和细节也有很多地方是浅尝辄止,既没有展开,也没有写透,让人意犹未尽,深感美中不足。而到了第三章节,行文又显得过于仓促,前后叙述风格出现落差。由此建议,作者不妨参考研讨会上的各方意见,综合消化吸收,继续沉淀打磨,并利用自己对惠东的历史文化熟悉的优势和良好的文字基础,延展成一部长篇纪实作品,为惠东的历史文化,为这批默默奉献的老文艺工作者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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