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炉小火番薯糖 □苗理洁
半个多世纪前,惠州夜晚的街头巷尾时而会走过小贩卖各种小吃的担子 (惠州人习惯称之为 “箩头担”)。看,迎面走来的是什么?一头是炭炉上搁着的大瓦煲,另一头放着碗、匙羹及别的杂物,瓦煲飘出的香味令走过路过的人马上意识到,卖番薯糖水的箩头担来了。在物质匮乏的年代,几分钱一碗的番薯糖水也能诱人心旌摇荡、回味半天。
上世纪60年代初,新中国遭遇了经济上最困难的时期,填饱肚子已经成为人们最迫切的需求。番薯这种平时最不起眼的杂粮,一时成为人们救命的圣物。邻居有家亲戚从沥林黎村挑了一担番薯来访,顿时令左邻右舍刮目相看、羡慕不巳。在人均每天只有半斤米的情况下,有人想办法拿大米到农村换番薯,一斤米换3斤番薯。即使这样,也非常不容易换,故而摆上餐桌的番薯被视为上品。
惠州民间每个月都有节,正所谓:“正月新年二月二,三月清明四月八,五月节六月六,七月十四八月十五,九月重阳十月朝,十一月冬十二月年。”而不管丰盈的日子还是饥荒的日子,节总是要过的。除此,还有老人生日、小孩满月或亲朋好友来访等礼仪,家庭的主妇再难也总要设法弄得体面一点。若白水煮番薯应节抑或待客,会认为浪费了好东西,须得设法配上糖水,吃个香香甜甜的番薯糖(惠州人不叫糖水,叫番薯糖)方罢休。记得一天,父亲一位多年未见的老朋友来访,他非常高兴,示意母亲好好招待,可家里实在拿不出好东西呵。母亲看着罐子里用糖票买来的一点糖,还有用大米换来的一些番薯,她最拿手的也只能是给客人煮锅番薯糖水了。只见母亲将几根番薯洗净,连皮都舍不得刮,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用瓦煲在炭炉慢慢煲。母亲说,煲番薯糖用柴火浪费,而用炭火,几块炭就够了(这是票证的年代,柴火都是定量供应的),而小火熬,番薯的淀粉和糖分可更好凝聚,味道更佳。看着客人眉开眼笑吃着番薯糖,母亲心里美滋滋的。
到了1962年底,经济环境有了好转,家庭煲番薯糖时光多了起来,市场上各种小吃也多了起来,但番薯糖仍是人们喜爱的甜品之一。惠州人煲番薯糖有自己独到的秘诀,那就是放大块的姜,这样煲出来的番薯糖不仅有浓郁的香味,而且健脾养胃、有益健康。那沿街叫卖的箩头担子,更是方便了上班一族,无需自己动手,就可品尝香甜的番薯糖。
饥荒年代,炭炉小火番薯糖就是这样紧密地与生存联系在一起,与暖老温贫联系在一起。自然,父母待人的真诚与母亲的贤惠,更是深深烙刻在我的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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