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间烟火珠环翠绕话萝岗

广州日报 2020-09-20 03:44

萝岗在广州市东部,处在北回归线以南,气候温和,空气湿润。我曾在萝岗工作了5年半,对萝岗印象最深的是它的林荫道,正是绿树浓荫天日长,楼台倒影入池塘,最妙的是走在浓荫下时,外面是烈日,树下如黄昏,心生迷恋。

作为一个上班久坐族,与萝岗最亲密的接触就是去林荫道上散步。一直觉得,此处林荫应当叫花荫。林荫在广州的每个城区都有,萝岗的却不同,它的街道,基本呈井字形规划。“井”字的构件上,种上了各种漂亮的行道树,靠路边的呈双行栽种,靠河边的呈单行栽种。但只要是有树的地方,都进行了立体绿化,绝不让大树孤单耸立。树下连绵栽种了两种高低不同的花草,与高大的树形成三层的落差,像阳光三叠,又便于它们起舞弄清影。至于野草,它们也不甘寂寞地探出头,自发地做了花坛的铺垫。那人工栽种的大树,有些根不愿深入地下,就潜力很足地顺着人行道的缝隙生长,虬龙似的蜿蜒出去。

散步的时间,基本是午饭以后。相约友人,于花荫下漫步,暂时将生活的琐碎忘在脑后,心似云袖,逐了流云,一甩一抛,人也随之站得高看得远了,那绿树繁花就把人心向好处牵了去。侧耳倾听,花间还有鸣虫儿在叫,叫得欢实。鸣虫喜欢与同类唱和,如果它的叫声得不到回应,它是懒得叫的,寿命也随之缩短。鸣虫也和人一样,耐不得长久孤寂。

萝岗的花荫,珠环翠绕,一年四季都是如此。很多路上都有宫粉紫荆,它们开得张扬,又长得比所有花树都高大,赏花须仰视,就像仰慕一个深宫佳人,可遇不可求;矮处的杜鹃花,燃烧成了热烈的一片,或紫红,或桃红,灿若红霞;而那大树不分春夏节气都能伸出的层层新叶,绿得仿佛要占尽天下翠色。偶尔,有那高空低飞的燕子,打个呼哨就穿过树梢上了霄汉。那天,也是碧蓝的,纯净得很。总之,一切都是鲜活的、明艳的,但又是伸手留不住的岁月。让你在欣赏之余,不免起了身世之感。这个时候,再沉思下去,就会起了愁绪。于是,极目望远山。

所有的花木,既然是人工种植的,就修剪得整齐有序,仿佛一个好学生交出的作业,十分工整。这样的花荫,叫人难免想起昆曲来。演唱时,昆曲的高腔能冲到青天上,但到了一定的句子,又能把扩散出去的高音一一收拾回来。尘世生活,是如此的阔大,而昆曲,正好可以用来演绎,它放得出去,收得回来,声音上去时,如高山流水响惊雷,低下来时,尘埃里也能开出花来。因此,萝岗的花荫下,不太适合听流行歌曲,倒是可以戴上耳机,一起陷入昆曲的流水之音,听听《牡丹亭·游园惊梦》《寄生草·紫钗记折柳》,配合眼前幽静繁茂的景色,很容易得到一些心灵上的共鸣。

偶有一日,我于办公的6楼无意俯视到萝岗的花荫,发现大片的绿叶被微风所拂,恰像湖水微澜,波光粼粼。这是风与叶的盛会,这是草木与自然的欢唱。那一刻,让人想到了瞬间与永恒。

4年前,我和同事们依依不舍地告别萝岗,怀着立足大湾区再创新事业的强企梦想,作为第一家入驻南沙的央企的员工,将总部搬迁到了南沙区的进港大道。初来时,南沙的一切还在成长中,烈日下的林荫还不够茂盛,在人行道上走一会儿,就会汗流浃背。此时,我们就分外怀念起萝岗的树荫来。想当年,它不仅给了我们充满生机的绿色,更给了我们在炎热气候里最需要的凉意。

每个城市都有一片属于自己的艺术天地,林荫道是各个城区重点打造的地段,近两年的南沙,林荫看着丰美起来,于是,心怀更多期待。

离开萝岗是一场计划很久的告别,我们把它的景色留在心头,然后期待下一站的南沙更好。

人生就是一场旅行,以不舍的心情离开,也以欢欣的心情抵达新的地方。我们所能做的,是且行且珍惜。

(钱春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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