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童谈新作《玛多娜生意》: 时间改变人的面孔,改变人的关系
4月17日下午,在广州市天河区唐宁书店举办的读者见面会上,苏童不缓不急地跟在场几十位读者分享了他的短篇小说创作历程。
“读者往往会给我贴标签,一提到苏童就想到是写《妻妾成群》《红粉》的。”见面会上刚开场,苏童便笑着说,“还有的读者稍微了解广一点,就说我是那个写《米》《我的帝王生涯》的。”他表示,这些评价多少让人觉得有种甜蜜的错位。
苏童新作《玛多娜生意》获2018花地文学榜年度短篇小说。谈起这篇获奖作品,他表示,小说主人公庞德这个人物身上集合了一群人。“这个短篇小说,我其实写的是时间,时间改变人的面孔,时间改变人的关系。”
■采写:新快报记者 陈彤
■摄影:新快报记者 夏世焱
少年时代喜欢去图书馆借书
苏童对短篇小说的喜爱大概从中学时期就开始了。他上中学时正值上世纪七十年代中期,那个时候最牛的孩子不是学习成绩出众的,而是能打架的。
他所在的中学虽然有个图书馆,但去借书的人极少。苏童却喜欢去那栋特别冷清、孤单,基本上没人的图书馆逛逛。图书馆里面有位50多岁的阿姨,对他特别好。几十年后回忆起这一段时光,苏童自问自答:“为什么?因为我的存在也证明了她的存在!因为只有这个孩子经常会到图书馆来看她,才显示出她工作的意义。”
当时在图书馆借书需要填写借书卡,苏童借书很多,一些借书卡上登记的第一个名字就是他。在逛图书馆的时候,他一张一张翻看以前的借书卡,发现有的书上一次被借阅还是在十几年前。
在图书馆里与短篇小说的第一次邂逅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那天,他随手借了一本书,图书馆阿姨特别提醒说:“这是一个短篇小说集,你愿意看吗?你不要借错了。”苏童当时觉得,短篇小说集也要看一下。这是苏童人生中看到的第一本短篇小说集。
创作短篇小说是生理爱好
在同代作家当中,苏童算是短篇小说领域中高产作家之一。很多读者喜欢苏童,却不知道他写短篇小说。
有十年时间,苏童一直在埋头写短篇小说。曾经有个和他很熟的文学记者问他:“苏童你年纪轻轻,怎么已经淡出江湖了?”苏童觉得特别委屈,解释说自己发表了很多短篇小说,“《小说月报》和《小说选刊》都选了,你没看吗?”文学记者回答说:“哦,短篇小说不算小说吧。”
苏童在现场笑谈,有些人以长篇小说为大,认为长篇小说才是有说服力的、可以证明什么的。鉴于短篇小说在市场上的号召力和影响力非常弱小,即便现在,一个青年作家想要出版一个短篇小说集仍然很难。
“因为契诃夫、莫泊桑、博尔赫斯这些人的存在,没有人会说写短篇小说没有前途,从来没有人敢排斥。”苏童表示,但是事实上,对短篇小说的歧视是一直存在的,所以喜爱短篇小说、创作短篇小说从某种意义上带有一种苦涩。
那为什么还要花这么长时间写短篇?苏童笑着向自己提出了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并直截了当地答道:“真的没办法,这是生理爱好。”
用世故的目光寻找纯洁的世界
苏童此前曾公开表示,回头看自己的作品,最偏爱的还是近期的短篇。
也许是因为近期小说里有“中年人的身影”,中年人直面人生的态度是世故的,却比年轻人经得起推敲。当然,世故不是他的追求,所有的写作最终都一样,要用最世故的目光去寻找最纯洁的世界。
他的新作《玛多娜生意》对准世俗万象,都是生活中的场景与芸芸众生。苏童说,《玛多娜生意》是以第一人称视角叙述,描写了几个文艺青年现在分崩离析的关系,他们天各一方,当年的一腔热血、纯真、美好的东西,在今天演变为一种非常冷淡的利益维系关系,这让人产生一种幻灭感。“说白了,写的是某种幻灭。”
现场互动
读者:如何评价《玛多娜生意》里的主人公庞德?
苏童:庞德身上当然有八十年代文艺青年的影子。庞德这个人物形象,我不好具体说是哪一个我青年时代的朋友,但是一定是一个群像式的,庞德身上集合了一群人。他的情感生活在当时非常热烈,今天看来都很奇葩甚至没必要。这个短篇小说,我其实写的是时间,时间改变人的面孔,时间改变人的关系。
读者:《妻妾成群》中关于女性的描写特别细腻,是源于生活经历吗?
苏童:这个话题我说过几十年了,有时候这次的解释跟上次的解释不太一样,也是因为我实在说得太多了。最常见的一个版本是,我从小生活街道的南边和北边,各有一个邻居们嘴里说的“小老婆”,这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是很困惑的:小老婆是什么意思?小孩子们就开始打探,原来就是旧时代的纳妾。
1989年,我的创作进入瓶颈。当时有人批评我不会写故事,我觉得自己应该写一个传统的故事试试。非常自然地,我就写了一个屋檐下一个男人和好几个女人很奇特的故事,它把人际关系非常集中地体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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