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脚（2）
个伤心的地方，来到了深圳。
2009年春节刚过，就迫不及待地去找工作，打听到以前的同事在宝安福永水谢年华休闲会所做经理，通过他的介绍很快入职了，又重操旧业。
2012年，一次意外，改变命运。那天同往常一样正常上班，突然感觉头晕，胸口有点闷，以为加钟多了有点累，平时这样休息一下就好了。可这次有些特别，两手端着洗脚药水往洗手间走，感觉两脚空空，云里雾里一样，严重到一步也迈不开，只能靠着墙角慢慢蹲下去。这时大家都在忙，没有人留意到她，刚好有个技师同事出来领药包，看见她在过道口蹲着，脸色苍白，抖动的手还紧紧抓住洗脚盆不放，这位同事意识到她肯定有事，赶紧把她抱起来向医务室跑去，这时她还有一点意识，感到浑身一股暖流融入到全身每个毛细血孔。自从与潮州老板分手后，还是第一次与异性这么近距离接触，心里幻想着。进了医务室，医生做了初步检查，然后不是测体温就是量血压，停顿半晌才开口：“没多大碍，就是太累了，多休息几天就好了。”自那以后，技师同事隔三差五地来看她，问寒问暖无微不至，有时候买些零食给她吃，她心里明白但还是把他当成大哥，谁也不捅破那张纸，这种关系保持了好几年，那年春节他们结婚了。
2019年正月初八返回深圳，老板的加薪升职已满足不了她的欲望，每天下班就往村里跑，从新和一区跑到五区，从新和西巷转到新和东巷，再从新和南转到新和北，看看开餐饮的、卖玩具的、照相馆、面包店、买服装、精品店、湖南常德牛肉粉店等等，用脚步丈量了不下十遍，公里数可以跑全程马拉松了。每家看、每条街看、进进出出的人流量多少，都做了记录，这时老板娘有一个计划，就是要开一家属于自己的洗脚店。
开始老公有些犹豫，上班好好的万一亏了咋办？这些年的摸爬滚打，早就把自己炼就成一个专业能手，早就想开了，苦于没有合适的合伙人。
说干就干，第二天老板娘办理离职手续，老公也跟着辞职支持。她买了些零食带到洗脚城，分发给曾经一起工作的兄弟姐妹们。收到更多的是祝福，老板娘第二天就找餐馆老板把合同签了。
经过半个月的装修，终于完工了，选好日子，请了一些原来的姐妹，服务过的熟客，就这样在一阵鞭炮声中开业了。经过一年的经营，老板娘说生意比预期要好，现在投资十万的本金早赚回来了，店里增加了一些洗脚美容设备，还请了两到三个洗脚技工，现在还卖一些美容产品，治疗灰指甲的药与治疗方法。
老板娘说做生意并不是一帆风顺的，中间也会遇到烦心事，要说是开业三个月左右吧，那天生意比较好，客人多，那天收工晚一点点，刚好老公有事回老家了，开业几个月就是自己一个人洗脚，又是师傅也是服务员，累得够呛的，一般平时收工是十二点半，那天多了一个客人就晚了一点，送走最后一个客人后，已经精疲力尽了，连走路都要扶着脚，老板娘关了三扇大门，留一扇搞完卫生倒垃圾，勉强收拾洗脚毛巾准备拖地时，突然有个中年男子走到门口，看样子像醉鬼，光头，一米八身高，两眼直勾勾的，射出邪淫的利光，老板娘心里有些害怕，但还是故作镇静，礼貌性地对客人说：“老板，我这里要打烊了。”可客人才不理呢，醉醺醺地说：“我要洗脚。”老板娘看样子非洗不可了，还是无奈地说：“好吧，您坐过来，我帮您洗。”这时老板娘扶着醉醺醺的客人坐下，打来一盆热水，帮忙脱鞋，一股臭香港脚气，弥漫着整个大厅，真不是滋味，还强忍着给他脱掉袜子，把一双臭脚泡在脚盆里，由于太臭，老板娘在洗脚中药加了香水，还是盖不住整个房间的臭气。
大约十分钟后，客人的鼾声如雷，老板娘给他倒了一杯浓茶，端到客人面前，以为睡着了可以尽快洗完送出去交差，可没想到，刚把茶水端过去，客人一把抓住老板娘的手，另外一只手就摸向老板娘的胸，这时老板娘吓个半死，拼命挣扎，喝醉酒的人力气特别大，怎么也挣不脱，嘴里想喊救命，犹豫再三还是没喊出口，一是怕没人听到，反激怒他的情绪，二怕声音大，楼上楼下的租户听到影响不好，心里既害怕又矛盾，只有不停地劝说客人，要求他不要太激动，注意形象，这个时候说这话根本起不到作用，客人突然站起来一把抱住她，用那熊一样的身躯压在老板娘身上，动弹不得，两手还不停地在她身上乱摸，一只手已伸进她的大腿根部，有个硬邦邦的东西直顶着她的两腿中间，嘴里还在喊：“快帮我打飞机，你们就是干这个事的，还装啥正经？”老板娘吓得没了魂，也没有力气反抗，只有两只手死死地抓紧裤头皮带口，客人另一只手已伸进胸口，抓住两个乳房一阵乱摸、瞎捏，折腾十几分钟后，客人没力气了，一下瘫软在沙发上，老板娘这时吓个半死，刚准备破门逃走，一想不能这样跑，万一是社会上混混咋办，天天来找你麻烦？这时客人嘴里喃喃说梦话：“小玉，我爱你的，你不要离开我。”老板娘听出一点名堂，这位客人是失恋了，喝多酒有点失控了，老板娘也是经受情感创伤的人，理解他的冲动，又有些同情他的遭遇。
老板娘慢慢劝解客人回家休息，把这些不开心的忘掉，这个方法还是管用，真心打动了他，他也说出了今天醉酒的前因后果。谈了几年的女友嫌他没钱，跟个开出租车老板跑了，经过安慰劝导，客人意识到今晚闯了大祸，连连道歉，起身就跑。这时候老板娘急忙关好门，才松了一口气，整个精神防线都要崩溃了，自己也伤心地嚎哭起来。
生意并非一帆风顺，行业中竞争对手不择手段，就在她附近新开了一家阿妹养生馆，老板是一位年轻漂亮的川妹子，听说以前是做服装专卖，这几年网购发达，实体店很难经营下去，所以她就经朋友介绍，到一家卖保健品的会所去培训了一个星期，买了他们的保健器械与保健品，开起了养生馆。
阿妹养生馆也有洗脚、推拿、按摩服务，只不过不是人工服务，而是使用医用器械，洗脚器皿等。里面配好药包，把脚泡在里面，脚底有一个类似按摩器的东西，插电设置好运行规律，它就会自动抖动，就不用人工去按摩，也不用选择洗脚药水，在消费价格上也是报价好低。
特别是全身按摩推拿的就更离谱了，她们不用人工按摩，也不找穴位，就是让你睡在一张按摩床上，在床垫上，装有凹凸不平的海绵体，通过机械运作，它会在你的身体挨着部位上下左右擩动，刚开始是感觉很舒服，而又是一个新鲜事物，吸引了更多好奇的人来体验。自从阿妹养生馆开业，或多或少对老板娘的生意有些影响，看着每天的顾客越来越少，老板娘还是有些担心，也有想把价格调低或者采用打折送服务钟的促销，可是又想了想，我是以技术吸引人，不是用绣花针套路经营，有真本事，就不怕顾客不回头，老板娘还是坚持她的初心，按以前的经营模式走，坚守着。
一波未平又来一出，就在艰难经营的情况下，隔壁巷子里又开一家香香艾灸体验馆，这家店是一位湖北籍中年妇女开的，听说老板娘以前是开小加工厂的，这几年由于大环境不好，小作坊更加难生存，并且她还是扬州洗脚店的老顾客，她经常照顾老板娘的生意，每次过来都要求加钟，聊天时总是夸她的生意好。所以她也看好这个行业，苦于不懂技术，又不想去拜师学艺，只有通过朋友圈推荐，到一家艾灸馆去培训了一个星期，学会了一些皮毛功夫。
香香艾灸馆老板娘也是聪明人，她租下铺面，到培训班老师那里采购了好多关于养生艾灸产品，把铺面隔成一个个单独包间，供顾客艾灸、聊天、喝茶消遣消遣。虽然是一家艾灸体验馆，但她打的广告范围可不小，像肩周炎、颈椎病、骨质增生、腰椎间盘突出、坐骨神经痛。针对女人就多了，宫寒、月经不调、卵巢囊肿、不孕不育、胃痛等都能治好，看来是包治百病呢！
经过她的大力推荐与宣传，也是吸引到部分顾客，这样一来肯定会对扬州洗脚店有影响的，一时间艾灸体验馆来体验的人络绎不绝，所有进去的顾客，出来时都会有一份精美的艾灸贴礼品盒。眼见两家店明着抢生意，老板娘也是触手无策，只能眼巴巴的干着急。
这些天老板娘也在思索，不知多少次问自己，难道是自己投资错了，不应该做这个行业？就在苦思冥想时，几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她的眼前，老远就在喊：“老板娘，我们要洗脚。”正在为经营发愁的老板娘还没反应过来呢！他们进去自己找位置坐下来，边笑边说：“老板娘，还是喜欢你帮我洗脚。”听到这话，老板娘笑得合不拢嘴，说实话，她这里都是回头客，只要技术过硬，不管你出现多少新鲜事物，只是图新鲜，时间长了大家还是会明白的，花架子长不了。老板娘说那两家店，经营不到三个月就关门大吉了，应该没有赚回本钱，这种没有技术含量，就凭几台机器能做下去吗？
讲完这些，我的脚也洗完了，老板娘告诉我幸庆的两件事，第一，找到好老公，啥事都是她做主。第二，自己开店是明智的选择，通过一年多的经营，生意蒸蒸日上，客源越来越多，收入也大大增加，现在社会治安好，人的素质提高，安全不用担心。老板娘看我人实在，也健谈，一次交往就把我当知心朋友，做人做事只要以诚相待，朋友自然真。我出门时老板娘要求加个微信，有空多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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