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山一传销组织“最高级别头目”被判有期徒刑13年，法庭上她泣不成声 “天下没有免费午餐，不要幻想一夜暴富”
文/图 本报记者 张房耿
通讯员 刘颖清 隋越
案情回顾 收网出动千余警力，多达140人被提起公诉
以销售“天狮公司”产品为名的非法传销组织，是中山近年来破获的传销案中涉案人数最多的传销组织。办案民警介绍，该组织层级多达7级，公安机关去年7月收网时出动了1000多名警力，抓获涉案人员275人，最终移交检察机关提起公诉的多达140余人。
2015年始，周某婷、赵某林伙同其他人员组成恶势力犯罪集团，以销售天津天狮公司产品为名，在不具有任何产品的情况下，在坦洲镇、东升镇、小榄镇等地进行传销活动，骗取他人财物。
该集团自上而下分为A、B、C、D、E层级，通过C级别组建以“家”为单位的犯罪窝点。作为底层的D、E级成员在C级及以上成员的安排下，以介绍工作、谈男女朋友等借口，诱骗他人进入传销窝点后，搜走并扣押被害人的手机、身份证等物品，并对不愿意配合的被害人实施威胁、恐吓等手段以迫使被害人留在传销窝点，继而通过反锁出租房大门、安排人员贴身跟随、监听通话等方式非法拘禁、看守被害人。
在非法拘禁被害人的同时，窝点内传销成员通过讲课鼓吹加入传销组织的好处，逼迫、诱骗被害人缴纳人民币3900元购买一套“产品”加入传销组织。同时，各传销窝点的人员之间存在相互轮换、相互协助等情况，各传销窝点之间的关系形成一张传销组织的关系网。案发前，周某婷在团伙中是B+级。
此外，周某婷、赵某林在组织、领导天狮公司传销组织过程中，部分传销组织成员按照该组织延续下来的诈骗方式，通过微信、QQ等方式随机添加被害人，以谈男女朋友为借口，获取信任后以家人生病、购买物品等为由骗取被害人财物，用于购买传销组织产品或挥霍，诈骗金额82681.83元。
庭审现场 数十本案宗“罄竹难书”
今年8月，中山市第二人民法院以组织、领导传销活动罪、非法拘禁罪、诈骗罪判处被告人周某婷有期徒刑13年，并处罚金35万元；判处被告人赵某林有期徒刑10年，并处罚金13万元；判处其余62名被告人有期徒刑1年至6年不等刑罚。
同时，法院认定被告人周某婷、赵某林等人共同实施组织、领导传销活动的犯罪组织为恶势力犯罪集团，冻结的涉案赃款28万余元除依法发还被诈骗的被害人外，均予以没收处理。被告人周某婷、赵某林及全某前三人不服一审判决提出上诉。
11月26日，该案在市中级人民法院二审开庭。疫情防控需要，被告人在看守所通过远程视频方式受审。由于案宗多达数十本，书记员不得不用一个大箱子统一放置，并用手推车推进法庭。周某婷的辩护人提出，涉案传销团伙不构成恶势力；周某婷不构成犯罪集团的首要分子；不构成诈骗罪，请求从轻处罚。
市中级法院二审认为，该案以销售“天狮公司”产品为名的非法传销组织，组织者及主要积极参与成员相对固定、互有分工，下层级人员接受上层级人员的领导、安排，具有较为固定的犯罪模式，为实施传销犯罪而非法拘禁被诓骗而至的新人，而且有电信诈骗他人财物行为，为非作恶，扰乱经济、社会生活秩序，造成恶劣的社会影响，符合恶势力犯罪集团的特征。
此外，周某婷作为该犯罪集团B+（大B级）高级别的领导人员，组建并管理众多以“家”为窝点的团队，涉案传销人员数百人，在传销活动中起组织、策划、指挥作用，是该犯罪集团的首要分子。11月30日，市中院终审驳回被告人的上诉，维持原判。
主犯传销轨迹
从被害人到施害人，
欲“抽身”为时已晚
周某婷1989年出生，中专毕业后到了一家五金厂工作。“2013年的时候，我朋友知道我很想换工作，就以介绍一份高工资的工作为由，把我给骗进去传销组织。一旦进去了，只要你有脱离的意识或者想法被他人察觉到，就会有人不停地给你"洗脑"，想方设法地让你留在里面。”
周某婷说，虽然她和另外一名同伙是天津天狮最高级别的“家长”，只需等着传销新成员买“产品”的提成，但她已意识到自己不能再继续陷下去。这两年，周某婷已经瞒着同伙悄悄开始在外面经营微商，还经营了美容机构。当她彻底想脱离该组织时，没想到早已布控多时的公安机关迅速收网。
“经过一年多来看守所管教民警的教育，我深刻反思了自己当初犯下的罪行。我当年也是一名受害者，却在传销组织成员的不断洗脑下扭曲了自己的价值观，我对不起国家、社会，更对不起父母！”周某婷对自己的罪行非常悔恨。
“父母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希望法院给我机会让我早日回去孝顺他们，早点回归社会做个有用的人。”当日，周某婷的姐弟也从广西来到中山旁听，在庭审结束后，法院安排了周某婷与家属远程会面。
新闻延伸
求职者要多个心眼，谨防卷入传销漩涡
“他们天天晚上到市场捡烂菜叶，白饭和青菜是唯一的菜式，有的半年没出过门，声称卖的是3900元一套的产品，谁都没见过实物，却总幻想着能发大财。”小榄公安分局刑警大队三中队中队长姚杰说，“他们觉得在组织里面能够得到认可，所以说要让他们重新扭转观念是比较麻烦的，也让我们很痛心。”
审理该案的法官史国荣表示，组织、领导传销活动不仅给被害人造成巨额财产损失，损害身心健康，影响家庭和睦，而且严重扰乱市场经济秩序和社会治安秩序，社会危害性巨大，是国家严厉打击的犯罪行为。“传销过程中还衍生了其他一些非法集资、制假售假、非法拘禁、甚至诈骗等衍生犯罪，有些传销者在非法拘禁中对受害人也是用暴力，具有很强的人身危害性，这也是必须要重点打击的。”
史国荣表示，本案低层级涉案人员及被害人多为18、19岁的高中、中专毕业生，甚至有一名是研究生学历，也被骗进传销组织。对此，法官呼吁学校及相关教育部门应该着重培养学生认知传销组织、提升反诈骗能力，引导学生建立完善的职业规划，避免误入歧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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