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不息 翻译不止 缅怀中山籍翻译大家郑克鲁先生
秋分前一天,朋友忽转一则微信消息过来:2020年9月20日晚10点,中山籍著名法语翻译家、上海师范大学教授郑克鲁先生与世长辞,享年81岁。是真的吗?——仅仅两年前,79岁的郑克鲁先生神采奕奕地首次回到故乡中山,并在中山书展期间作了《翻译与人生》主题讲座。当天,我约了好几位喜欢文学的书友去听讲座,一位在深圳上班、业余翻译英文小说的85后小友还特意让我向郑克鲁先生请教一些翻译专业的问题。“大家好,我是中山人。”当满头白发的郑克鲁先生爽朗地笑着自我介绍时,语音洪亮清晰,和蔼可亲,一下子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这天,随着各大传媒及出版社公众号纷纷推送的相关消息及缅怀郑克鲁先生长文等,证实了消息属实。有年轻读者留言,他们在大学课本里读过不少郑克鲁先生翻译的法国文学经典作品,如《悲惨世界》《茶花女》等,却并不知道他是晚清著名改良派思想家、《盛世危言》作者郑观应的曾孙。1939年8月1日,郑克鲁出生在澳门妈阁街侧的郑家大屋。正是在这里,他的曾祖父——中山人郑观应写下了振聋发聩的救国之书《盛世危言》。 郑克鲁先生认为,澳门不能算是他真正的故乡。郑氏祖籍在广东中山,他小时候一直听大人说到“雍陌”,位于中山三乡镇。“应该说,那里才是我真正的故乡。”谈及家学渊源,郑克鲁说,他是曾祖父的后人中唯一一个学文的,写作冲动、思辨能力和对外来事物的好奇心似乎也铭刻在血脉之中。 幼年时,郑克鲁随父亲工作调动去过海南岛的教会学校上学。小学三年级时,举家迁居上海,郑克鲁入读南洋模范小学,文学才能开始显露。上中学以后,郑克鲁成为了一名文学青年,那时候最喜欢的是俄罗斯文学,第二是法国文学。1957年参加高考,考上了北京大学外语系,当年俄文专业不招生,郑克鲁便“退而求其次”选择了法语专业。法语是一门逻辑十分缜密的语言,读起来优雅流畅,语法比较复杂,入门颇不容易。北大的五年是郑克鲁法语文学生涯的起点,后师承李健吾。郑克鲁先生认为,严复提出的“信达雅”这三个标准中,“信”最为重要。所以他一直遵从“直译为主,意译为辅”的原则。另外,翻译还要“达”,通达、流畅;“雅”,就是优美、有文采。他觉得这不仅是对句子而言,更是对整体作品的要求。郑克鲁认为,他的语言天赋不算高,他的翻译著作等身是勤奋所得。他说自己很早开始用电脑,70岁退休后,每天去办公室翻译是他的日常,郑克鲁教授是学校里公认的“超人学者”和“超人翻译家”,事实上,他更像是与时间赛跑的赤子。郑克鲁先生翻译完成了《悲惨世界》《茶花女》《基督山恩仇记》等共56种、逾1700万字的法国文学及理论作品,更出版了《法国文学史》《法国诗歌史》《普鲁斯特研究》等重量级的学术著作。1987年获得法国政府颁发的法国国家一级教育勋章,2012年译著《第二性》获第四届“傅雷翻译出版奖”,是目前国内唯一一本直接译自作者法文原版的中文译本。在中国翻译界,20卷的《傅雷全集》和27卷的《许渊冲全集》已堪称经典。2018年,商务印书馆出版了《郑克鲁文集》共28种38卷。除了在翻译和研究领域成果丰硕,郑克鲁先生在教学领域也做出了卓越贡献,是少有的在翻译、教学和研究三大领域同时取得不凡成就的为数不多的翻译家之一。 目前,国内大学中文系所使用的,多是郑克鲁主编的《面向二十一世纪教材——外国文学史》,他编写的《法国文学史》《法国诗歌史》等也有很大影响;他在上海师范大学出任中文系主任时打造的“比较文学和世界文学”专业,至今还是国内同类专业中的佼佼者。
郑克鲁先生是译者,也是师者。在他,翻译是一种“爱的劳作”,是余生唯一的兴趣,也是灵魂的终极归属。 他生前曾说:“ 我会翻译到不能再翻译了。生命就是你给世界留下了什么东西。人总是要死的,但我想留下一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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