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存再挣钱：从供不应求到被迫出口疫情下中山中小企业的自救、转型、创新、补贴
[摘要]疫情下中山中小企业的自救、转型、创新、补贴
新冠肺炎疫情，让多个行业受到冲击。有餐饮企业反映，目前客流量尚未恢复到过去的一半。制造清洁剂的企业也坐了一趟从“供不应求、人手短缺”到“被迫转出口维持”的过山车。面对未来，他们依然乐观：国内疫情得到控制，他们的晴天终究会到来。
终端：
即使尝试外卖，也是亏本开店
东区海港城是中山知名的高端餐饮企业代表，然而这样的老字号当下的情况是：堂食尚未完全恢复，外卖业务带不动。
郭宝镰是东区海港城的财务负责人，在东区推广消费节活动的现场，她表示，按照疫情管控要求，大堂区域的桌子要保证一定的间隔，即使全部恢复也只有之前客流的一半。说到成本，她透露，“仅仅电费一个月都要用几万元”。
“疫情下客人也有顾虑，原本天天来的客人可能一周只来一两次了”，她表示，对高端餐饮业而言，消费信心非常重要。除了散客主要是婚庆、生日会、企业饭局等大型围餐的订单取消。“原本双数月是国人喜欢摆酒的时段，春节期间也是餐饮旺季，但年初五后就没有了”。
即使有外卖支撑，小型餐饮店也未必好做。2014年就开店的独奏咖啡合伙人梁静欣谈起疫情的影响也心有余悸。她管理着4间店铺，每个月十多万元的固定支出是最大的成本。“对我们影响最大的应该是封村”，她以库充店为例子，因为封村，进出不方便，加上担心病毒感染，这段时间最惨的时候营业额为零。目前，即使恢复堂食，但部分写字楼企业未复工，年轻人的消费量打了折扣，还是亏本。
她们不知道的是，客流量的减少直接带来的是其他行业的“蝴蝶效应”。
波及：
有化工企业坐了一趟“过山车”
一只南美洲亚马逊河流域热带雨林中的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可以在两周以后引起美国得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而这个形容“蝴蝶效应”的句子，企业主王维(化名)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有了深刻的体会。
王维在中山经营一家生产消毒剂、清洁剂为主的化工企业，并打通了国内高端酒店中间商的清洁用品市场。在提倡“增长内需”的背景下，过去他的业务量以国内订单为主，国外贴牌订单相对较少。
他没想到的是，有那么一天要走回“内销转出口”的路子。在疫情刚开始的2月份，消毒用品的需求量突然猛涨，大量订单砸过来，让他措手不及。当时，工厂大量的员工还在外地，人手的短缺迫使他不敢接这些临时订单。随着需求量的暴涨，上游原料也逐渐加价。2月底，他甚至准备联系人力资源公司帮忙招工，打算等人员到位后扩大生产。
一个月后，市场彻底转变，变化之快让他来不及思考。“之前担心人手不足、材料不足，现在人手是够了，但国内的订单却没有了”。让王维想不到的是，他的中间商主攻的高端酒店、五星级外资酒店、连锁餐饮遇冷，导致之后清洁剂用量大幅下降，这也让他的清洁剂销路不畅。“我们中间商的餐饮客户，出现了一定规模的倒闭潮，不完全统计5%-10%直接关门结业”。
外界一度认为能拯救餐饮业的“外卖”，反而让他雪上加霜。“洗碗机类别的清洁剂只有节前销售额的10%”，他表示，有中间商客户做了一个软件，跟踪餐饮业的复苏情况。数据显示，北上广深70%-80%的餐饮业已复工。但是，不少餐饮店选择拓展外卖，堂食大量减少，外卖餐具不需要清洁，清洁剂销量依然低迷。
主攻零售的商家还能撑过去，做行业批发的企业，损失很大。“员工到位了，没工开，每天都在烧钱”。他表示，更让他痛苦的是，下游酒店业和餐饮业客户的欠款——产品送到酒店、饭店了，但是，货到款不到，有些疫情期间做的单子压了2个月，还是不付款。一旦追问货款，对方则以“疫情之下，共克时艰”等借口搪塞。“但很多单子其实可以付款的，这很无赖”，他无奈地表示，供应链一环接一环，酒店、餐饮店欠中间商钱，中间商欠他的钱，若他的现金流见底，可能也得欠上游原材料厂商的钱。
“什么叫共克时艰？我认为所有的企业，不管大企业还是小微企业，该准时发工资的发工资，该准时付货款的付货款，没钱就去贷款，这样社会才能拉动内需恢复元气”，他表示。
自救：
政府补贴提振消费、内需转出口
海港城曾想过一系列的自救措施，譬如一度想过试水外卖，但最后放弃了。“食物对温度的要求很高，一旦外送味道就变了”，郭宝镰表示，为了吸引消费者上门，曾经线上赠送优惠券，但券被抢光后，未见大量消费者持券消费；也曾经采取“到会”的方式，即厨师上门服务，收取一定的服务费，但与堂食相比，无疑是杯水车薪。
梁静欣则加大外卖的力度。“例如把外卖的菜单和堂食菜单错开，吸引人到店消费，也能维持外卖量”。
她们都不约而同参加了政府补贴的促销活动。4月8日，“东区有赏 放心Go”2020东区惠民消费节启动。本活动将召集中山市东区商户撬动超500万元消费补贴，以惠民券形式派发，4月份预计派发超11万张惠民消费券。活动预计持续2个月。“我们选择‘100-25元’的霸王券，相当于最高500元优惠125元，客户应该会喜欢”，郭宝镰表示，这个折扣接近店庆的最大力度。梁静欣则选择“30-15元”的轻食券，希望年轻人到店买单。
这一补贴，离不开东区政府的支持。负责本次活动策划的拾壹企划负责人梁美莉表示，25元中政府补贴15元，企业补贴10元；15元中政府补贴10元，企业仅补贴5元。与以往仅聚焦大企业不同，他们允许个体户用“责任书”的方式授权，满足账户“公对公”的需要。
王维则尝试做大出口市场。国外疫情开始严重，他认为清洁剂的需求还在。他表示，内需尚未恢复，就多尝试不同的产品和渠道，不提挣钱，先保住企业。“我的现金流还撑得住，相信国内市场那么大，疫情过去后，会很快反弹，只是我觉得社会的诚信机制要建立起来，大家要有基本的底线，别拿供应商的钱乱花乱投资。”
“这一次政府终于想到我们这种小微企业，疫情会过去的，春天也会来的”，梁静欣这样期盼着。
采写：南都记者 萧倩苑
摄影：南都记者 吴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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