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身”中山镇区的职业技能人才培训基地，为何吸引了德国总统施泰因迈尔前往考察？世界领先的教育理念和培养模式，给中山职业教育带来了什么变化？ 德国“双元制”的中山
10日上午，中德合作职业技能人才培训基地（以下简称“中德培训基地”）内，中山一职2017级模具专业中德实验班学员正在一楼机械综合实训区上课。17岁的刘俊阳，站在一台靠近走廊的铣床面前埋头观察。12月6日，同样的课室里、同样的位置上，刘俊阳身后站着到访中山的德国总统施泰因迈尔。当时，总统拿起刘俊阳组装的工件，面露微笑说“你做的这个工件有技术含量”。
德国总统的到访，将刘俊阳以及他所在的中德培训基地推到公众眼前。中德培训基地于2017年9月正式建成并投入使用，它引进德国“双元制”职业教育模式，按照德国技能人才培养标准与课程开展实训教学。德国总统施泰因迈尔考察完后评价说“你们办得很好。”
文/本报记者 唐益 通讯员 唐雯
图/本报记者 夏升权
中德培训基地迎来德国总统
12月6日，中山最高气温仍有28摄氏度。这天早上，17岁的刘俊阳穿着类似德甲劲旅多特蒙德队球服的黄底黑纹作业服，站在铣床前操作。上课中途，教室外突然热闹起来。声音越来越近，不久后人群便走到了刘俊阳身后。
“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人群中，一头白色头发的德国总统施泰因迈尔，率先打开了话匣子。依靠现场翻译人员，刘俊阳和总统交流了起来。
2017年9月，中德培训基地正式建成，开展了德国 “双元制”教育本土化实践，与市内7所中高职院校合作开办中德实验班，开设了契合中山产业实际的机械、机电一体化和电子信息类专业，第一年招生257人，刘俊阳是学员之一。
和在普通职业学校上课不同，刘俊阳每学期有三分之一的时间在学校学习文化课和专业理论知识，三分之二的时间在中德培训基地，进行每天8小时模拟企业生产实际的实操。作为未来的模具机械工，他还必须学习熟练操作铣床、车床、钳工等多个工种，才能通过考核。“我们学校没有这么多设备给大家去学，而且也不可能像我们一样一人一岗。”刘俊阳说，每当回到学校说起在中德培训基地的学习过程，都让他的师兄们羡慕不已。经过一年半的学习，刘俊阳已经能熟练操控多种设备，还能自己设计加工组合工件。
12月6日，当德国总统施泰因迈尔拿起刘俊阳自己加工的组合工件时，认为他做的工件有一定的技术含量。
突破体制障碍推动“双元制”落地
在考察完中德培训基地后，德国总统施泰因迈尔评价说基地办得很好，“祝你们成功”。
一个职业技能培训基地，为何能吸引德国元首前来考察？在德国总统考察结束后，基地相关负责人向记者讲起了中德培训基地建设背后的故事。
为推动产业转型升级夯实人才基础，2016年市政府决定引进德国“双元制”技能人才培养模式，采用德国“跨企业培训中心”的理念，建设中德培训基地，按照德国技能人才培养标准与课程教学，学员有机会考取相应的职业资格证书。
在“双元制”人才培养模式中，核心是人才既要接受职业学校的培训，也要在企业接受职业技能的专业培训。这样的人才培养模式，现行体制下却面临“水土不服”。“现行体制下的职业教育校企合作现状是学校"热"企业"冷"，企业担心自己投入成本培养的人才，毕业后却成为竞争企业的员工。”市职教集团副总经理朱家良介绍说，校企合作中“两张皮”现象，是优化职业教育培养模式的最大障碍。
看到了问题所在，在“双元制”落地中山市时，市委市政府以问题导向，突破体制障碍，筹集三亿元由国资委成立“中山教育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作为中德培训基地建设主体，市场化运作。朱家良说，中德培训基地充当了德国“双元制”中企业的角色，发挥了企业功能，在职业院校体制外推动中山职业教育改革。
“体制上的创新，大大提高了培训基地运行的效率。”中山教育科技股份有限公司总经理陈泽介绍说，实施企业化管理还打破了师资队伍招聘的条条框框，选拔出一批具有一线企业丰富生产经验的能工巧匠作为培训师。
“双元制”本土化实践 服务企业转型升级
2017年7月30日，有30多年德国“双元制”职业教育经验的刘大力来到中山，成为中德培训基地的负责人。初来乍到，他将这个建筑面积达13000平方米的实训场地比喻做“新房”：“就像一个家庭买了一套新房子，这里是不是适合居住，该是什么风格，还有很长的路要摸索。”
他以培训师的选聘为例，中德培训基地需要什么样的培训师，团队工作人员进行了考量。为让“双元制”更好地落地中山，在选聘培训师时注重能力，不问学历、资历。目前中德培训基地共有24名培训师，人均拥有20年以上工作经验，全部经过德国“双元制”职业教育理念及教学法培训。
除了从企业选聘人才，中德培训基地还主动走进企业调研，了解企业需求。今年5月，中德培训基地团队成员在企业调研时发现，企业使用的全部是进口设备，且缺乏机电一体化人才。“我们的技术工人年薪有10万已经很不错，但企业实际要支付20万，也难找到合适的人才。”刘大力说，中德培训基地有人、也有先进的实训设备，完全可以和企业合作，解决人才难题。在市职教集团的推动下，今年9月中德培训基地和木林森股份有限公司签订战略合作协议，与南朗理工学校共同开设订单式人才培养班，首批招收30名学员。和普通的校企合作不同，此次的三方合作企业需要全程参与人才培养。“我们和企业共同参与人才培养方案制定，根据企业需求来调整内容。”刘大力介绍，3年内学员将在学校和中德培训基地学习两年半，在企业生产实习半年。
把需要工作的人 培养成工作需要的人
经过一年多的发展，如今位于三角镇民森信息科技产业园内的中德培训基地，有近600台（套）先进实训设备，开设了数控技术应用、模具制造、工业机械工、电子技术应用、机电一体化、电子信息工程等六大专业（方向），与市内5所中职和3所高职院校，开办了21个中德（实验）班，共有学员566名。预计到2019年，学员将达到900人。
“这里有先进的设备给我们练习，还有经验丰富的老师指导，收获很大。”来自中山一职的女生周巧欣说，自己经常将做好的工件带回家给从事模具制作工作的妈妈看，因为做得不错还常常被表扬。而有企业工作经验的老师，除了教授最新的知识，还常常将实际生产中会遇到的“小问题”告诉学员。周巧欣举例，如在使用锉刀时，什么站姿会更顺手、怎么拿最省力等，都是从有丰富经验的老师那里学来的。
像周巧欣这样，上岗即可用、会熟练操控各类设备，是中德培训基地成立之初制定的人才培养目标。刘大力说，培训基地引入德国“双元制”职教模式，采用德国人才培养方案和课程，注重过程管理，弘扬工匠精神，除提升学员专业技能以外，还注重培养学员人际交往、问题解决、协调分析等社会能力。例如在中德培训基地上课，学员们每天的培训会被记录在册，这些记录关系到他们是否有资格参加考试。“哪怕这门课不用考试，但也要求他们必须在平时训练中掌握。”
已经有30多年德国职业教育经验的刘大力说，虽然现在基地还没有学员正式毕业，但以此前在其他学校从教的经验来看，学员们都成为了“工作需要的人”。
陈泽介绍，随着德国总统到访，中德培训基地今后将继续朝着专业化、多元化和市场化的道路迈进。目前计划与境内外职业教育机构合作，建立大湾区考培中心，承担区内国际标准职业资格考试任务及考前培训，并承担考官培训；与德国知名企业合作，建设智能制造培训认证中心，引进德国智能制造人才培养课程和教学体系，推动中山乃至广东省制造业向工业4.0标准转型升级，努力打造珠江东西两岸融合发展高端职业技能人才支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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