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画家的山水情结
蔡简冰
都说人生是一程风雨路,有晴阳,有阴霾,我们只是行者,在路上,在时空里,在理想与现实中交错着而又平行着,渴望从平凡向伟大跨越过渡,浪漫着的是心智,劳苦着的是肉躯。
山水画家孙先生从盛产才子佳人的金陵走来,他无暇拂拭一身的疲惫,便被眼前的粤西景致和半岛文化吸引,善于发现的眼睛告诉他,半岛红土将是他腾飞的支点;善于感悟的心告诉他,半岛物象将是他创作的源泉。
孙先生行至雷州,一直居住在“知足小院”,身居陋室,并不影响他的创作。他心里装着的不仅仅是名山秀水,他爱着的是大千世界之物,一花一鸟,一草一木,一石一涧,诸人万物,在他眼里都是生命的载体,都在述说着独特的传奇,没有理由拒绝上天赋予它们的生存意义,也没有资格评判它们点缀凡尘的是非功过,唯有和它们和谐相生,从它们特别的表现形式中去发现美,去感受美。
他常在清幽绵远的意境中徜徉,心灵一次次地被震撼。他深知一切都是有生命的,都是有灵性的。
他来到雷州后,大概就是这红色的土地给他触动最大吧。放眼望去,雷州半岛的飞尘总是红色的,在路旁站立个把时辰,人都是被染红了。路旁的草木,无不在红土的裹装之中。也许,异乡的客人会厌恶这恼人的红土,但雷州人不会,雷州人认为这里的红土多情而痴情。尤其是在雨天,想从红土中挪动脚步,都需要一定的技能技巧。那种黏劲,那种滑度,是雷州以外的人无法想象的。孙先生在这里仅仅数月,但对红土的情感却已异常深厚。因为他已经适应了红土对他的“黏”,即便是在雨天,他也能自如地从小院步行到学校,一路踩踏着红泥巴,就如行走在红色的音符上。善于思想和感悟的他,创作的灵感就来自这跳跃着的红色音符。
雷州半岛的红土地上有着不屈的红色,有着那不屈的生命。他创作的红土画就给人非常大的想象空间。
看那空旷的背景,孤单的树,寂寥的行人,扑面而来的是寂寞里面的高傲。虬枝峥嵘,是在向环境抗争。穷山恶水并没有阻碍雷州物象对自由、幸福的向往和追求,苍茫大地间,傲然挺拔着不屈的风骨,即使红土尘封了它们的眼睛,还是会找到方向,它们不为世俗折服。漫天红尘下,掩映其间的农舍,在等待暮归者,静默中,流淌着脉脉温情。南蛮之地的偏僻与贫瘠,让雷州人在面对困境和挫折时愈发坚强和无畏。画中的行人或疾或徐,或寡或双,一路捡拾着什么,又似乎在遗失着什么。画家了解了雷州的历史,把握了百越之地特殊的原生态习俗和文化,在雷州红土画中强调着古人的对红土地的眷恋和遗风。历史名人寇准、秦观、东坡等都在雷州留下宝贵的脚印,一段佳话流芳百世。在这些贤良的熏陶感染下,雷州人不再混沌冥顽。孙先生很好地抓住这一主题,将雷州人的理想、力量、胸襟融进他的红土画中。
这红色的画,给我们强烈的视觉冲击。眼前画中树,是不屈的舞者,苍穹之下任由风雨百般蹂躏,从没有放弃对高空的仰慕和对环境的抗争,不死的灵魂舞动着生命的红袖,流露着一股坚忍不拔的姿态。画中红土,是舞者的奶娘,总能温暖这曾经沧桑曾经荣耀的生命。红土地博大的胸怀无疑彰显着雷州人的人生观、价值观。
孙先生用上等朱砂、咖啡、茶叶、美酒和着雷州的红泥巴,赋雷州物象予风骨,可见其感之深,悟之彻。没有看到渲染生命的绿,但这片红,这片昭示不屈的红,这片传延续生命的红,照样能挺在观者眼里,活在观者心里,乃至溶在观者魂里。
艺术之所以能沁人心脾,是因为它能把原始的,抽象的文化,通过符号,通过想象,通过作者的心智表现出来,诉说的已经不再是简简单单的意象,而是作者观物悟禅的结晶。
孙先生的画不仅仅是在向我们展示艺术之美,画里的魂,便是行者的魂——无畏、不屈、抗争;画里的情,也是行者的情——温存、宽厚、博爱;画里的梦,还是行者的梦——眷恋、向往、怒放。孙先生平生迷恋山水,在山水间寻找乐趣,于山水间感悟人生真谛。在不断增多的昨天里,我们都付出了什么又得到了什么呢?在不断减少的明天里,我们还要做些什么还能做些什么呢?要为这多姿的世界留下点什么才是有意义的呢?他在思考,他要做山水的主人,将山水的灵韵揉进自己的魂里,流泻在自己的画里。正如墨梅“不要人夸好颜色,只留清气满乾坤”,这股清气,是行者的魅力所在,是行者高尚人格的体现。在祖国大陆的最南端,一片南蛮之地,这位山水大家到来了,他离开了自己温馨的家庭,离开了繁华的都市,离开了熟悉的环境,难道只为表现一种艺术家的时尚行为吗?在我们看来,孙先生是在寻找自己的梦,在抒发自己对艺术的追求,在完成自己生命的怒放。
知足小院记录着他的劳苦和喜乐,见证着他的努力和成功。
愿孙先生这位属于艺术的行者,行走得更加自如更加洒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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