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那棵龙眼树

湛江日报 2019-05-14 11:40

○陈俊霖(吴川)

故乡老屋后面西北角,立着一棵龙眼树。立夏的阳光洒照下来,枝叶婆娑。那是母亲亲手种植的龙眼树。

龙眼树摇曳多姿,微风吹拂下发出阵阵有节奏的沙沙声,仿佛吟唱一首年代久远韵律优美的歌谣。绿荫如盖的树下,三五成群的雏鸡互相追逐,欢快地觅食。

我坐在老屋门前凝望那方熟悉的水塘,塘里倒映着摇晃的树影,把我的思绪拉得很长很远……往日的时光,有母亲的呵护相伴,那是人世间最幸福最绵长的岁月。

每当节假日返老家探望母亲,母亲总是早早地站在村口,默默地守望儿子带孙子的归来。如果遇到事情耽搁,我未能及时返家,母亲总是焦急地踱来踱去,甚至嘱咐侄子打通我的电话,母亲听到我的声音才感到欣慰。每次回到家里,母亲总是忙前忙后,又是糖果花生,又是熟番薯芋头,一一摆在桌上。一会儿又忙着宰鸡做饭,还备好我喜欢的五香花肉。直到饭桌上,母亲抱出酒酲,倒出一小杯本地米酒,一碟花生米,她自己高兴地自斟自饮,陪着我们吃饭,她说:“你们不在家,我一个人都不想饮酒呢!”

等到我们离开家里时,母亲颤巍巍地拿出一大袋早已备好的鸡蛋,还有新鲜的蔬菜和瓜果,让我带回城里。她一边送行到村口。直到车子渐行渐远,只见母亲还用手搭着凉棚眺望,一副依依不舍的目光。

母亲就是这样,几十年来过着粗茶淡饭的日子,节衣缩食,与父亲一起辛劳地抚养我们兄弟几人长大成人,直至生命的最后时光,如同跃动的烛光永远温暖着我们。

母亲是四年前凛冽的寒冬腊月离开的,离世时刚好九十一虚岁,这在民间来讲算是享到高寿了,但是我仍觉得不能接受母亲的离开。母亲一直以来身体健康,很少生病,也许加上父亲早两年离世对她的打击很大,朝夕相处七十多载的伴侣一旦分离,母亲痛不欲生,没料到一个南方少见的寒冬早上,她因寒冻导致脑干梗塞,而我上班却不在她身边,至今想来异常内疚。

母亲的病情一直没有好转,住院留医一个多月,当时年关将至,街市上年味已浓,商店里播放迎春的音乐,我们增添了一种孤独无助的悲伤感。

母亲逝世后这几年来,我很长时间都无法排解失去至亲的悲痛。每次回家,看看眼前父母居住过的老屋,自然怀想渐行渐远的父亲母亲。屋后的龙眼树,根深叶茂,那斑驳的树影,仿佛老母亲那充满期待的眼神。

回想母亲一生命运多舛,曲折多难,颠沛流离,她出身贫苦,目不识丁,嫁给父亲后默默在背后支持一边读书一边参加地下革命工作的丈夫,母亲陪伴父亲经历种种折磨,数十载凄风苦雨,母亲以坚韧顽强的意志和忘我无私的精神,与父亲不离不弃,默默地守护父亲和兄长们,后来父亲昭雪平反,恢复公职后退休,当时母亲和父亲均年近花甲。

少年时代开始,我一直谨遵母亲为人处世的教诲,将父亲的鞭策、母亲的激励牢记在心,一路克服各种困难,努力读书,寻找人生出路。多年来,我以父母亲为榜样,铭记他们人生的苦难历程,坚信“幸福是奋斗出来的!”的道理。

面对老屋西北角母亲手植的龙眼树,泪水打湿了我的视线,眼睛慢慢变得模糊,夏天到了,不日,龙眼树将又像往年一样挂满累累果实,我知道,那是母亲劳碌一生结出的沉甸甸的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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