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吟诗心有芬芳 关于周虹《艾草幽香》

周虹是温婉的，指的不仅是她的文字，还有她的性情与她秉着的那颗诗心。

手中的《艾草幽香》是她的第一部作品集，收录了她自上世纪90年代末至今公开发表的作品；上半部为诗歌，分为“岁月痕迹”“生活况味”“原野雁阵”三辑，下半部为散文，分为“草木流芳”“艾草幽香”“诗意行走”又三辑。其中的一些佳作，得缘于我们一同外出采风的灵感和感触；在我，那些风景只作成了絮絮叨叨的散文，在她，却被点墨成了如此凝练又灵动的诗歌。读着其中文字，我不禁会想起与她相识之后的许多诗意点滴，仿佛滴落在岁月长河荡漾出的幽微馨香。

她的《走在历史的边缘》，源于麻章古村落的采风，也正是这次采风让我第一次得幸走近她的诗心。我是个在热闹中也习惯安静的人，随行的多是作协中的老朋友，相见甚欢，而与我相识的人并不多，我只安静地随着队伍行走于各个古村落，看人也看风景。大部队往前，最后独剩我们俩落单在后，我是被腐朽将成泥的古村中的门板吸引了，她也正在轻轻抚触着那些黄的、青的砖墙沉思。于是，我们俩索性作了伴。在古宅的小院墙边，我欣喜地发现了长势正好的艾草，驻足凝思间，周虹走近我，轻声问：“艾草啊？！”我才收神回答：“是啊，艾草。”她忍不住折了一片叶，陶醉地轻嗅起来。我俩再开口时，便是关于艾草的各种典故，我说《诗经》里有：“彼采艾兮，一日不见，如三岁兮。”她说起端午挂艾草于门头的风俗、屈原的《九歌》与《离骚》……如此便有了后来的不尽话题。再后来就看到了她因这次采风而收获的诗歌《走在历史的边缘》发表在湛江日报：“你从隋朝走来/走到我跟前时/只剩下肩上的日月/与背后的星辰/你从唐宋走来/走到我跟前时/只剩下风中飘逸的衫裙/与丰美的袍服/你从明清走来/走到我跟前时/只剩下朴素的衣衫/和典雅的缎绣//而今眼前/敲一下一声脆响/停下来归于沉寂的古村落/走到我跟前时/只剩下残墙断壁/那可是村落一身的旧时光……该说哪一段是艳丽的/哪一段是惨淡的/我无法定夺/只好怯怯地又充满敬畏地/在历史的边缘/轻轻走过”。

周虹曾跟我说过一件小事。说周末回老家遇到了一张旧书桌，好奇心驱使她尝试去打开它的抽屉，看看是否有故事。结果真的发现了一把开启抽屉的钥匙，这把钥匙促成了《守候》的诞生：“这把钥匙/安安静静的/插在左边抽屉的锁孔里//不知是在守候/还是在等待//一个不经意的日子/一个暖意洋洋的安静的下午/我与固执地守候抽屉/守候房子的这把钥匙/相遇//相遇时/内心忐忑/为他守候的岁月/为他深藏的心思/诚惶诚恐间/我小心翼翼打开抽屉/才知道他一直忠心耿耿守候的/是两页关于春天的诗句//……我不忍占据这个安静而诗意的抽屉/在它右边的抽屉里/我充满感激地装上了这个春天崭新的文字”。生活琐碎在周虹的眼里、诗里换成了惊喜与情怀。这让我想起20世纪美国著名的原生态诗人加里·施奈德，也曾在废弃的原木屋里发现一封母亲写给儿子的信，他便用诗歌的形式模仿妈妈的口吻，写下了感人肺腑的《妈》。我感慨这样的诗人与诗心，他们让人相信远方不远，诗意之处便是可以自由驰心的“远方”。

周虹的诗心不单单是以这样的私人化的感怀去书写生命的变幻，也以女性诗人特有的细腻漫长出一种壮阔的生命图景。2015年10月4日的“彩虹”过后，我们小聚时谈起这场台风中的种种。她给我讲述着手机里照片的来由，讲着讲着就泪流满面，这泪不为自己，为的是路边连根拔起的大树、腰折的灯柱、灾民的眼睛、还有千里之外赶来抢修的人们的疲惫脸庞……她平静地描述，我安静地聆听，深情之处也使得我动容。却没曾想她给台风后的鸟儿写下了《致一只鸟》：“如果我能帮你/我只能求你等等/我会再为你植上一棵树/甚至一排树//如果能帮你/我只能求你再等等/我和这里的人们会再给你/一片你理想中的那片绿荫……”还有《致一群鸟》：“我是在一片深深的夜色里听到这群鸟叫的/这时/离"彩虹"远去也仅仅几天//可叫声里我已听不出胆怯/听不出哀愁/我甚至清晰地听到了你内心的坚定……”周虹的这《一夜之间（二首）》，饱含着她对于自然弱小生命的慈悲，对于苦难过后的坚毅，对于美好生活的向往。这是一种去除了人类中心主义的平等的自然情怀，它使得人的心变得细腻、谦卑又坦荡。

在《如果可以，我想抖落时间》里，她这样写道：“如果可以/我想抖落时间/让一切重来/生长和绽放的时光/回归本位/回归人间的四月天//比如/凋零的花/回到饱满的骨朵/回到从容的枝丫/羽毛回归翅膀/回归吉祥的森林或檐下//比如/贝壳回归大海/谎言皈依内心/刀刃还原钢铁/笑魇素如梨花/萧瑟返回繁华……”

这首诗与获得了《独立时代》杂志微情书一等奖的作品《你还在我身旁》一般，有着相似的感情基调和思想追求。只不过，周虹的这首写在四月的诗，它带着古诗人伤春的情结，但在这“伤”里许着最好的愿景。周虹用了四个“比如”铺展出对青春、正义、爱情、自然的“回归”，在一个美好的春天里带着初心重新启程绝对是诗性的。这样的诗作除了化成了个人情愫的容器，还藏着对自由、平和、善良、清明等等原型意象的复位，于此她的诗就变得壮阔和厚重了。

新闻推荐

麻章警方采用“远程调解+微信发送”方式及时调解纠纷 外地大学生：我为湛江警察点赞

本报讯记者文秋华通讯员颜荣生陈志坚报道：近日，在麻章警方的主持下，一场特殊的调解会通过微信展开，参与调解的双方当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