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的燕子窝

湛江日报 2019-03-25 08:41

○杜日华(吴川)

生活在农村的孩子,对燕子和它筑的窝非常熟悉。

每年春天来临,村后山岭各种各样的花就次第开放,树木陆续长出了柔嫩的叶子。沐着柔柔的春风,淋着绵绵的春雨,祖母就异常高兴地说:“春天到,燕子来,燕子就快来啦,燕子就快来啦……”

燕子到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筑窝。它喜欢把窝筑在民居门前檐下风吹不到,雨打不着,阳光照射不到的较隐蔽处。也许是早就分好工了吧,一雌一雄的燕子结成一对对。这对在东家筑,那对在西家筑,谁都不嫌屋高屋矮,或近或远,总是其乐融融。

和风轻拂,烟雨蒙蒙。一对对燕子唱着轻快的歌去,含着满满的一口口泥回,从早到晚,在空中来回穿梭,乐此不疲。每当看到这情景,祖母就搂着我,指着在空中飞翔的燕子,说:“燕子是最勤奋的,工作起来又不知劳累。燕子都这么勤奋,人就更应该要勤啊。只有勤奋,才能做得成事情,才能创造美好的生活。相反,人如果懒惰了,就什么事情都做不成了。”从那时起,“勤奋”一词,就深深地烙在我的脑海中。

大约几天时间,燕子就把窝筑好了。窝的形状有两种,一种形似饭碗,另一种即像酒瓶。对此,我大惑不解,就问祖母:“奶奶,燕子筑的窝为什么不一样呢?”祖母笑着说:“有的燕子为了出入和喂养孩子方便,它们就把窝筑成饭碗的形状。有的燕子特别细心,重点放在保护孩子,就把窝筑成酒瓶的样子了。”我恍然大悟,心想:燕子真聪明,多有爱心啊。

过一段时间,一天中午,我听到窝里隐隐约约传出了低沉的叽叽喳喳的声音。我兴奋得立即跑去告知祖母:“奶奶,我听到燕子窝里有小燕子的叫声了!小燕子出世啦!”

我特别喜欢听这雏燕的声音,它很轻柔,不带半点粗鲁;它很幼稚,充满天真烂漫。声声的呼叫,充满温情和渴望。于是,每天我都搬来小凳,坐在窝下,托着小腮帮,眼睁睁地望着燕子窝,聚精会神地听着它们时高时低、时强时弱的声声叫唤。

一天,正当我听得入神,两只燕子如飞机俯冲般“呼”的一声,从空中疾驰而降,然后稳稳地落在窝边。我定睛一看,见两只燕子嘴里都叼着两三条小虫。这时,窝里的小燕子立即把张得大大的小嘴巴伸过来,并叽叽喳喳狂叫。这燕子爸妈把虫小心地喂给最饥饿的孩子,就立即转过身,又是“呼”的一声,飞机升空般飞走了。那时,我还小,对这一幕,我只觉得非常有趣,就绘声绘色地告诉祖母。祖母一边听,一边笑眯眯地望着我,然后说:“燕子是非常爱孩子的动物。其实,其它动物也一样,爱孩子胜过爱自己的生命。那些动物都能如此,人就更要有爱心了。只有爱,家庭才温馨和睦,人间才和谐美好……”

一晃四十几年过去了,我们迁居小城也近三十年。每年春天,燕子都一如既往在老家筑窝、生育孩子。燕子的勤劳,一直激励着我,鞭策着我。祖母在我心灵栽种的“小树苗”早已枝繁叶茂。

我愿永远做一只燕子,用勤奋去描绘五彩斑斓的人生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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