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暖恰好缘你而生 读刘春柳《恰好你在》
◎洪艳(赤坎)
未曾谋面的刘春柳,年前从徐闻给我顺丰来了她的诗集《恰好你在》,这诗集的名字很是契合了我收到书时的心境。可能一年将了了吧,总有一些回望感恩的情愫莫名地爬上心头,比如暖冬里父母安在,友人时时惦念送来应季的水果,闺蜜偶约一个美好的下午茶,还有巷口的洋紫荆暖暖地开满了枝头,一地殷红里也尽是含着感谢的故事的样子。
集子分《春天的诗》《时光柔软》《草木生香》《归去来兮》《素心之人》《南端有诗》六辑,每一首诗,都能让我也感受到她心底荡漾出的无名温暖;也让我感恩虽只文字里与春柳相遇,却也渴望着获得一种相知相识的认可。也许是透过文字可产生共鸣的地方太多太多了,我那被撩动的心弦在震动后仍似有袅袅余音在耳在心,甚好!
比如《三月的小路上开满了我的小黄花》,多么惊喜,春柳此诗的灵感竟然来自我的家乡——贺州。她说“我们挥舞着喜悦,不懂得收敛/在贺州的青山绿水间/流连歌唱/用微笑嫁接桃花/此地落英缤纷我们灿若花开//我一直期待/与山水来一场相遇/作为一个不善表达的人/与山水对话不需要太多的语言/行走在山间/脚步是绿色的/呼吸是绿色的/连鸟鸣声也是绿色的//潺潺不断的流水熔化了坚硬的心/青葱挺拔的书目拉直了我的眼光……”的确,三月的贺州,也是风光正好的时节,微寒里桃花的红艳会沾染上所有爱它的人的脸颊,那是春的喜色和预告,所以在这山水间的“脚步”“呼吸”都是绿色的,我是毫无质疑的。如此意境里,漫山早发的新芽迷漫成了桃花舒展红俏的幕布,如锦似画地重现在我的眼前。
我是在贺州的山水里长大的,它们被一个“外人”看了去,竟也是如此之美;所有我的关于家乡的美好都收纳在我的记忆宝盒里,在春柳的语言里开封、重现,忽而让我有了一种无名的依靠与无比的骄傲感。
比如《月光轻如谎言》:“天有些凉了,像花露水擦拭过皮肤/我想,我已经忘记你了/每天,送孩子去幼儿园/吃早餐、去市场买菜/穿过长长的小巷/依然喜欢喝白开水/看一些无用的书/写一些长长的句子/秋夜飘零如旧,优雅而宁静//日子总是这样越过/远处的星光微零,月光轻如谎言/在一些细节里。我会/合理安排疼痛和幸福的顺序”。这样的诗,我是喜欢的啊。生活的沉重被春柳用一种日常的平淡叙述隐藏了起来,但又不窃自忧伤怨怼,我是烦读那些沉重作底色的无病呻吟之作。古来诗人多爱“月”,它可存高远、又可述衷肠、话悲凉,而春柳这生活之上的月光,在秋来的夜里轻盈。我想生活总会有一些不可揭开的伤疤,不愿再提及的人,甚至誓要忘记的事。但春柳何其智慧啊,生活继续何必时时回首抚叹,只“合理安排疼痛和幸福的顺序”,日子就会一点点的焕上可心的色彩,哪里还有什么忧伤可以追忆的空间。
比如《母亲的稻田》:“收割的母亲谦虚得像一穗稻子//微醺的秋风吹着/我跟随母亲把稻子搂入怀中又放下/这个重复的动作带我走回生命的源头/我觉自己也成了一穗稻子/我听见/它们在窃窃私语,在匆匆移动/在清甜的稻香中/有一座金色的天堂”。这诗里的语言用得是极妙的,以收割躬身的母亲以饱满的稻穗做比,除了形象,也显出了母亲的勤劳,又见出了母亲素来对土地的亲近之深情。中西方文化视阈差别何其之大,但都对大地寄寓母亲情怀这一点上却是惊人的相似;我深以为,有大地情结的人,都是宽厚又深情的人。如此看来,春柳算得上是眷恋土地的人。这诗里却又讲述了一种传承的美好,比如“我觉自己也成了一穗稻子”,延续着母亲的血脉,也沿承了她的深情。其实,我更喜欢这诗的深层里暗含的那种壮阔的人生体悟:人生来去,也不过白驹过隙。但来处何来?去处何往?是我们走这一遭该要探寻的答案吧。所以这收获的秋天,在我生命来源的母亲的身旁,会谦卑得像个孩子,在她的爱里感受“天堂”的幸福。于是来处何来,去处何往,答案就豁豁然地明了于心了。
比如《卖鸡蛋的女人》:“她坐在热闹街市的一角/茫然地望着过往的人/像一只老母鸡闯进了陌生的地方/我跟她买了几只鸡蛋/她在贴近腹部的地方/费力地掏出一块花布,慢慢打开/大小不一的零钞,叠得整齐有序/她点着口水数了几张零钱给我/那钱似乎刚被孵化过/带着乡村的体温”。我以为当下的诗若意境突出、情景交融便是极好的了,却在春柳这首短诗里看到了另一种可赞的特质:具象了的小说细节,与充满深意的故事空白点。读诗时,我真会情不自禁地去揣摩和填充它的细节和空白点。想春柳也是怀着一颗善心对人对事的女子,否则这个“女人”的茫然她如何体恤细味得出来。想春柳也是一个用心生活的巧妇,柴米盐油酱醋茶里编织着自己的生活图景。想春柳也是一个敏锐又富于思考的诗人,这田园牧歌般的乡村在很多诗人眼里已经不见了其诗意,那带着“乡村的体温”的找零就是它现在的样子,我们的诗人将如何重返乡村,发现美和诗意?这是春柳留给我们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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