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港圩 (组诗)
周有德
题记:外嫁金花集体回娘家,已成为粤西美丽乡村庆典式的潮流。2018年8月2日,农历六月廿一,在北部湾畔的小圩曲港,处处彩旗招展,光芒四射,300多姐妹回到了生她养她的故乡。
任何时候都是你的家
欢迎声一波一波
喊崩了小圩的横街直街
早晨为归来开道
归来向早晨道安
拉长了的脖子
满灌一个大大的音箱
就是不鸣则已
就是喊破嗓门
就是好大喜功
将几个辈分的亲呢、亲切、亲爱
迎回同一个屋檐
弯弯的街,还让它再弯一些
满目惊讶的南风
招展夹道的彩旗
她们是我们的姑婆,姑姑,姐姐
她们回娘家来了
任何的任何时候
曲港圩,都是你永远的家
欢聚一堂
回来了,回来了,彩霞千道万道
我与妹妹的目光四处寻觅
水井东边的后湾溪
自顾自地往南流
为何不到冒烟的喉咙里来
火辣辣的日头
弯弯的月亮
多少天,多少夜,多少渴望
记得下课的钟声摧了
我爬下八米深的水井底
泥沙舀了一瓢
浑浊舀了一瓢
月亮的歌声,半瓢也舀不到
尴尬的老葫芦瓜,恨透了
自己制作的瓢
稻草井绳又粗又笨
妹妹幼稚的双手,交替着抽
月亮提上来了,一动不动了
这井底原本是大海
苦旱串通了苦水,苦味,苦难
苦了多少月亮
舞姿铆进歌声,井头搭了舞台
月亮在夜的浪花丛中化妆
太阳上场了
自弹自唱,边弹边唱
后湾溪没见过大场面,躲起来了
自来水和二胡一起
哗哗地流淌
今天最好小小的雨
今天最好不下雨,或只有小小雨
一片浮云飘过又飘过
挡住风,挡住雨,挡住大大的太阳
别渴了唱给母亲的歌
音乐起
淳朴的民歌,一幅长长的民风
惦记着母亲的爱好
雷州打雷的歌,澎湃激昂
又是风,又是雨,东边太阳西边雨
北部湾巡演一圈
又回到了小圩
天漂了,风蓝了,千家宴席
登台的渴望又登台
凝望的期盼又凝望
一曲《母亲》,一曲心声
美美的美声低八度
扑向白发飘泊,九弯十八曲
栖在母亲的心桠上了
依然的台风,素雅,吻合,开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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