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璘 差点被遗忘的“植树将军”
春季,是植树造林的好时节。
我国有着悠久的人工植树造林的传统,历史上,地方官员带领当地百姓植树造林的记载并不鲜见,因为这是地方官的职责。但如果说负责打仗、保家卫国的军队也参与植树造林,基本上算是奇闻了(这里专指古代,当今的人民军队年年都有植树造林的行动)。尽管如此,在我国历史上,也曾经凤毛麟角地出现过好几位有“植树将军”称号的将领。比较著名的“植树将军”有就这么几位:沙俊其、韦孝宽、左宗棠、冯玉祥。
沙俊其西周名将,他骁勇善战,每战必胜,是西周的“常胜将军”。他每打一次胜仗,都下令全军在获胜的战地上栽一株杨树。后来就连抓到的俘虏也令其栽树,作为“同庆”活动。后来,“庆功栽杨”发展到栽柳、植槐。再后来,各诸侯国把这种植树活动,作为一种庆典形式延续了很久。
韦孝宽南北朝时期杰出的军事家、战略家。他在任雍州(今西安地区)刺史时,曾下令种植槐树以代替记录里程的土堠(土堠,即土堆,遇雨即坏),既免去不断修复之劳,又让行人得以在树下乘凉休息。后来,这种槐树成为西安市的象征,被确定为市树。
左宗棠晚清儒将,他西进收复新疆时命湘军一路所植道柳,在大道沿途、宜林地带和近城道旁遍栽杨树、柳树和沙枣树,名曰“道柳”。凡他所到之处,都要动员军民植树造林。后来人们便将左宗棠和部属所植柳树,称为“左公柳”。
冯玉祥民国爱国将领,自1915年孙中山倡导全民植树后,冯玉祥就忠诚执行孙中山的训教,热心植树造林。驻徐州时曾在树上挂上纸条对破坏绿化者进行训诫:“老冯驻徐州,大树绿油油;你砍我的树,我砍你的头!”因而得到“植树将军”的美誉。
还有一位“植树将军”,他就是云浮籍的抗倭名将、民族英雄陈璘。
差点被遗忘的植树将军:陈璘
陈璘,字朝爵,号龙崖,是明朝广东东安县南乡(今云安区六都镇南乡村委大营村)人,原籍翁源县,是开拓“三罗”(原罗定州、东安县、西宁县)的第一功臣,是明朝著名军事家、抗倭名将、民族英雄。明万历二十一年(1593年)六月,陈璘任协守潮、漳等处地方副总兵官,改驻南澳,为明代南澳第九任副总兵。次年春天,陈璘率官兵于深澳古城后及左右山麓的金山一带,开展了一次大规模的植树造林活动。这次植树的规模浩大,共种下“松苗四万,杉苗三万有奇”,多到令人咂舌的程度。
植树后,陈璘在部将的提议下,写下了一篇词美情浓的散文——《南澳山种树记》。此文以碑刻的形式存于粤东南澳岛深澳古镇天后宫东侧。碑刻被重新发现后收入2000年出版的《南澳县志》和2004年出版的《南澳县文物志》(增修本)。据有关考家考证,这是我国迄今为止唯一发现的、由总兵官撰立的种树碑记,它为研究南澳古代的地理风貌、自然条件、植树造林的情况及绿化的历史沿革提供了珍贵的实物依据,具有较高的文物价值和研究价值。从碑文内容可知,石碑立于“甲午春王正月谷旦”,即万历二十二年(1594)正月,至今已426年。石碑高225厘米、宽96厘米,碑文正文800多字,碑额篆书,碑文正书,每字3.5厘米,碑文四周加刻有柳枝草花边框,显得异常尊贵。撰文和勒石者为:“钦差协守潮、漳等处地方副总兵官、前奉敕提督蓟、辽、保定、山东等处防海御倭中军都督府署都督佥事陈璘”,镌刻匠为“翁柱”。此碑所记陈璘落款官衔与史志可相互印证。
反观前面所介绍的几位“植树将军”事迹,陈璘将军绝对够得上“植树将军”的头衔。“南澳山种树碑”的发现,让“植树将军”陈璘得以重新走进大众的视野。要不是“南澳山种树碑”被发现,陈璘这位“植树将军”恐怕要永远被世人遗忘了。
陈璘将军在善后“三罗”时也植树
“三罗”地区是陈璘将军的家乡,此地400多年前遍地林木,不少地方还是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即便如此,陈璘将军植树的干劲丝毫不减,一有机会便动手植树。
云安区六都镇有条河堤叫“蓬远河堤”,在民间又被称为“陈璘堤”,因陈璘曾带兵疏浚蓬远河,修筑蓬远至白沙塘一带的河堤而得名。此事典籍有记载,并非空穴来风。清道光版《东安县志》载:“蓬远水在城东北六十里,发源大台诸山,合南乡所城南诸水,直通黄湾入西江。西潦发涨,一望塱田卒成巨浸。陈公璘曾筑堤捍防,工力未竟而卒,至今遗憾。”陈璘在修河堤时,在河堤上种上雾莲树以加固河堤。虽然陈璘当年未完全修成河堤,但当年所种的雾莲树却有两棵存活至21世纪初。2000年后,这两棵相传为陈璘种植的雾莲树因土地开发而被砍掉。当年未能有意识地加以保护,实在可惜。
附录:《南澳山种树记》全文
圣明御宇,四海熙恬;皇风汤穆,无远弗居。其綦隆之治,即殷周盛际蔑以尚之。惟东南一隅,去辇毂万里,重滨浩瀚,渺无津涯;外邻诸岛夙称要荒,而南澳一山则又蜿蜒磅礴亘数十里,屹然起巨浸中,介闽粤闰余地,为诸夷贡道所必经,萑苻弄戈所出没处也。先是许、吴二土酋窃据为穴,流毒滨海,致奉天讨而擒狝之。万历丙子岁,荷圣天子睿断,采内外经略诸臣议,设重镇而控扼焉。于是树兵列舰,海防肃矣;崇垒深沟,城守固矣;垦田构室,民趋众矣;昔之鲸鲵作祟,今则海波不扬而为商旅之坦途矣;昔之狐鼠恣睢,今则载芟载柞而为民生之乐土矣;岂不杰然称东南一大关鐍而有裨我国家金瓯之固,畴曰鲜小乎哉?
万历癸巳冬,余奉命出守兹土,将渡澳城,至中流而骋目焉,乃金山嶻,云盖插天,屏障迤逦,左右环绕,遂喟然叹曰:“美哉,形胜乎,第惜彼其濯濯也!”既渡而周览焉,又喟然叹曰:“佳哉,风土也,第惜彼其乏材也。”迨任后再阅月,乃一日公暇,命驾往焉。既陟在,复降于原,谛视熟审,慨然思曰:“古人有谓:"种树之术,类为政",余今得请事斯语矣。”时标下漳州卫指挥侯子锐、澄海所千户袁子庆,潮州卫镇抚杨子汪咸在焉。余因召而谓之曰:“澳中佳山,土膏最良,岂不有蓄材之法若《诗》之所谓"树之榛栗,梓桐椅漆,爰伐琴瑟",以豫他日之用者乎?又岂不有种植之方若郭橐驼所谓"莳之若子,置之若弃",以顺其性,以蕃其生者乎?又岂不有刍荛者往,斧斤时入,若子舆氏所谓"材木不可胜用"者乎?盖自拱把而养之合抱,出自萌蘖而驯致干霄,此有待而成材者,非假之数十年及数百年计不可也。若曰急利于目睫,商功于尺寸,则余说穷矣,又何能施诸今日耶?”
三子皆唯唯是余言,相率而前揖曰:“是得其道矣!”庸是捐廪余,购松苗四万,杉苗三万有奇,命三子督各营卒,分布于城后暨左右各山麓,皆遍植之。是役也,借力于士卒,则人众而易集;以义而役众,虽劳而不怨;又况此一种树也,工不终日而利溥百世,夫谁不乐趋,又谁曰余之迂哉!时岁在甲午春王正月谷旦也。
三子因请余志其时日,以告后之同志者,良厚意也,遂于是乎书。
钦差协守潮、漳等处地方副总兵官、前奉敕提督蓟、辽、保定、山东等处防海御倭中军都督府署都督佥事陈璘立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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