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人奇画李孔平
《母亲》
《饮中八仙》
《尿个不停》
《初晴》
《大雨将至》
《一醉方休》
《大师的班子》
《鸡医阿本》
《人鼠情未了》
李孔平是一个有传奇色彩的人物,他人奇,画也奇。
李孔平1958年出生于阳东区大八镇龙心村。因为家贫,读小学到中学毕业,一直靠寒暑假上山采草药卖钱来解决学费和生活费。中学毕业后,他当过短暂的乡村民办教师;后来通过自学,帮人画肖像和画床花,赚取一些经济收入。恢复高考后,他考进了华南师范大学,毕业后被分配到珠海当教师。工作之余,他写字、画画,曾木刻《孙子兵法》,入选世界吉尼斯纪录。
人的个性、思想和情感是由生活经历决定的。因为李孔平的生活经历有些特别,所以他的人也特别,表现在画作上,个性特别明显。在当今画坛,很难找到与他风格相似的画家。
李孔平对中西绘画作品广泛阅读,但他模仿少、感悟多。他批评那些囿于自己学到的一套程式化艺术语言圈子的画家,没有勇气越雷池半步,尽管技艺精熟,也难引起审美的激情。他认为只有破坏旧的绘画程式,按创作个性中的特点,重新组合绘画中的各种元素,才能建立自己绘画的新程序。李孔平欣赏叔本华《论风格》中的话:“摹仿别人的风格,就如戴上一只假面具,不管它如何精美,用不了多久,就会引起人们的厌恶和憎恨,因为它毫无生气,因此一张丑陋的活人脸也比它强得多。”
纵观李孔平的画作,其特别之处有两方面:一是形式新,表现的对象是奇装异貌的;二是内容上与众不同,他表现的多是生活中所遇见的人和事,其中流露出爱和恨两种强烈的情感。
李孔平的画好,得益于他的书法好,他画作的神采和气韵就是通过他优质的书法线条表现出来的。
我欣赏李孔平对中国画的理解:“线是形之骨,它是有生命的,高手之线形神气力具足又变化多端。所以,无线不成画。中国画重在线与形,色只是个辅助而已。”
所以,欣赏李孔平的画,色形线俱佳,尤以线见长。他的人物画作就是以线表形,以形传神。
我们先以他的画作《母亲》做一番欣赏吧。这幅作品他有按语:“在母亲仙逝30年后,才为她画像,很不孝!此像把母亲倔强而忧患的神情画出来了,有点安慰。”此画作于2011年,依照他的按语可知,这是他满意的作品。不难看出,这幅作品技法成熟,表达准确到位,线条流畅自如,把握能力强,轻重得宜,缓急有度。造型庄严稳重,色彩冷峻沉着,主体突出,面部的棕褐色变化增强立体感。背景的轻灵显示人物主体的厚重;背景聚焦式的云彩让视觉聚焦到人物表情之中。面对人生的风云变幻,这位母亲似乎永远停不下脚步,且行且承受,可除了那倔强和忧患,分明还有希望和远方。透过《母亲》的眼神,可以窥探到作者的内心:感恩、思念和礼赞。
作品《一醉方休》描绘饮者酣畅淋漓,姿态多异,充满生活气息。与此作品同类的还有《饮中八仙》《欢乐今宵》等。作者笔墨淋漓,恣意挥洒,从中也领略到作者的豪爽与率真。从这几幅作品中可以看到李孔平的笔墨功力——粗细、浓淡、干湿、点线面等都在掌控之中。墨分五色,足以斑斓。
李孔平的画有两个特点:
其一是故事性,或称为连环画式情节。观看他的画册,每每有一段故事或对某事件的说明。当然,观赏李孔平的画也应在不慌不忙中阅读题记文字,再从人物的造型中品味它的神韵。这神韵不仅仅是作者为给读者传达的主观意趣,还体现着创作者的性格特点。如《大雨将至》,画一记忆中的故事,题记为:“1978年秋,我开始去乡村,练习画相画床花,几次遇见云叔背着生病的老儿子到处求医,真乃父爱如山!”画面上父亲背着孩子,仰望苍天一片茫然。那神态还带几分焦灼几分忧虑。在这种状态下穿村过寨,寻医问药,感同身受。又如《麻将》题记为:“牛经理曾带我到娱乐中心学麻将,我笨,学不了。”这也许不是笨的问题,我们不妨看整个画面,空间塞满,局促不堪,一个小窗不堪透气,令人窒息。也许是作者对这种娱乐的不屑吧。这些画作耐看,有韵味。
其二是漫画色彩。这种人物画夸张变形,戏谑诙谐,令人捧腹大笑。如《大师的班子》:“大师”沉迷于学徒奉承和仰望,拿着巨笔手舞足蹈,俨然“大师”。看起来滑稽可笑。我们再阅读一下题记:“王哥的两个助手都叫他大师,艰难地坚持着书画培训生活。”不由又产生一种无奈和辛酸,颇具讽刺意味。《鸡医阿本》中人物形象极其夸张,神态毕现。《人鼠情未了》里,“泥房养鼠久生情,饮食起居通性灵。”人与鼠共舞,具有漫画色彩。
李孔平的人物画还反映市井生活,特别有情趣,如《初晴》,几位老人在公园一角,呼吸着新鲜空气,舒展一下身体,拉拉家常,在平淡的生活中自有真意。《尿个不停》的题记中写道:“婴童多屎尿,照顾他要有足够的耐心。”
李孔平人物画内容十分丰富,有现实生活中的人物,有佛道儒中的人物,有传说中的人物等,不一而足。
对李孔平人物画在色彩方面的表现,一位来自新加坡的书画收藏家有着独到的见解:“在色彩运用上,他一改以往为造灰暗的主体效果而层层渲染的方法,师法自然,向彩霞和鲜花学习,以书法的方式把颜色写到形体上去,从而产生一种前所未有的鲜活壮美的色彩效果,使画中的主角更加鲜明突出。奇人奇服奇景,李孔平的一幅人物画,简直就是一场奇人异士的时装秀。这种鲜活多变的色彩语言是我所喜爱的。”尽管李孔平说:“色只是个辅助而已。”但他的色彩如此感动方家,也是十分难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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