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业创新性不足原因剖析与缓解路径杨志江
2020年10月，“创新”毫无例外地再次成为政府工作报告的高频词汇。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提出，坚持创新在我国现代化建设全局中的核心地位，把科技自立自强作为国家发展的战略支撑，深入实施科教兴国战略、人才强国战略、创新驱动发展战略，完善国家创新体系，加快建设科技强国。要强化国家战略科技力量，提升企业技术创新能力，激发人才创新活力，完善科技创新体制机制。创新如此重要，然而作为创新的“主力军”，企业的创新性却普遍不足，如何有效激励企业创新成为社会各界关注的焦点。
企业创新的重要性
创新是一个民族进步的灵魂，是一个国家兴旺发达的不竭动力。坚定不移地实施科教兴国战略、创新驱动发展战略，关系到中国经济能否成功实现转型，决定了未来中国在世界经济体中的核心竞争力。企业是市场和创新的双主体，提高国家创新能力最重要的就是促进企业技术创新。加快提升企业创新能力也是落实创新驱动发展战略、强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关键举措。对于企业自身而言，只有创新才能适应不断变化的消费需求和激烈的市场竞争，才能形成核心竞争力和实现可持续发展。
2018年3月以来，美国为遏制中国经济崛起发动贸易战，从对中国商品加征关税，到对中国企业实施出口限制，进行技术封锁，再到改革外商投资审查制度，对中国企业实施投资限制。为了应对当下的贸易战以及未来错综复杂的国际环境，中国企业必须加快创新步伐，突破“卡脖子”的关键核心技术，提高自主创新能力，摆脱受制于人的局面。通过实施创新驱动，提高中国企业在世界产业链价值链中的地位，努力推动中国企业由“跟跑”向“并跑”“领跑”转变也是未来实体经济和政府工作的重点。因此，建立长远有效的创新机制，力争实现转“危”为“机”与“弯道超车”，是中国企业应对全球化竞争的必由之路，也是中国经济实现高质量发展的迫切要求。
企业创新性不足的根源
创新那么重要，但很多国内企业并不重视创新，创新性不足问题普遍存在。在欧盟委员会发布的《2018年工业研发投资排行》名单中，前50名中仅有华为一家中国企业。2018年我国规模以上工业企业有R&D活动企业数所占比重仅为28.0%，超过七成的企业没有R&D活动；研发投入强度（R&D经费支出与主营业务收入）仅为1.23%，按照欧盟统计标准，多数企业属于中低强度档次（2%以下）。2018年韶关规模以上工业企业有R&D活动企业数所占比重为27.6%，低于广东全省的平均水平（32.8%），研发投入强度为1.32%，也远低于全省的平均值（1.50%）。
为什么企业不愿意创新？我们借鉴资本回报率的简化模型进行分析。在简化模型中，假设创新项目有两种结果：一种是成功并盈利，概率为p，预期回报率为rk；另一种是失败且亏损，概率为1-p，本金亏损率为m。p主要由项目本身的不确定性i和企业的创新能力a所决定，i越小和a越大，则p越大。再设资金成本为rc，企业的风险偏好系数为λ。λ衡量对相同概率下1单位的回报，企业愿意接受的亏损。项目投资与否取决于企业管理者的选择，而多数管理者属于风险厌恶型，这意味着，对相同概率的损失风险，企业会要求更高的回报作为补偿，即λ通常小于1。根据投入产出分析，针对某个创新项目，投资者要求的回报率rk须满足：λ·p·（rk-rc）≥（1-p）·（m+rc）。公式中，投资者决策最大的问题是：面临全新的生产与交换，没有经验和参照体系，无法估计其中的各个因子，因而也无法知道不等式是否能成立。对于投资者和金融机构，不确定性都是最大的敌人。创新项目的研发投入是实实在在的，而产出和回报及投资期限都是难以预测的，存在着高度的不确定性。一种技术越新颖、越高端，创新路径会越不确定，创新难度会越大，创新投资失败的可能性也会越大。
虽然成功研发出新技术或新产品的最终回报是巨大的，但创新是一项持续性、积累性、长周期和高风险的复杂过程,巨额的投入成本、无法准确估计的投资周期、不可预测的投资成功率、无法估量的投资回报率都阻碍着资本进入创新领域。除了政府、高校和科研院所等不以盈利为目标的组织机构外，只有少数实力雄厚、现金流充沛的企业能够保持大量的长期研发投入。对这些企业而言，更多关注的不是利润，而是占据更大市场规模、控制更多交换链以及保持长期竞争优势和垄断地位。而对于韶关的绝大多数企业而言，由于技术基础、学习能力和创新环境等原因，创新能力普遍偏弱，与邻近的珠三角地区企业具有较大差距。从投资回报率公式还可看出，企业的创新能力a越弱，创新成功的概率p会越低，不等式就越难成立，企业就越不愿意创新投资，而创新投入少，企业也容易陷入创新能力的低端锁定。大量研究表明，技术创新是导致国家或地区之间经济发展和财富分配出现两极分化的重要原因。如何促使企业加大研发投入，提升企业创新能力，缩小与珠三角地区的差距，避免长期锁定在产业分工末端，是韶关当下面临的重大现实问题。
缓解企业创新性不足的路径
对于企业的创新性不足问题，我们应如何缓解？一种思路是从投资回报率公式里寻找。一方面，对于公式中的因子难以估计的问题，可以想办法更科学合理地预测。例如，选择若干优势产业和重点新兴产业，组织行业资深人士对未来的科技走向、投资周期、市场规模和回报来源进行预测，提供更准确的创新决策信息。另一方面，对公式中表现差的因子，可以营造更好的创新环境，改善因子的表现。具体包括：通过加大研发机构的建设力度、加强科学人才梯队的培育、完善知识产权保护体系和健全创新风险补偿机制等，让投资成功率p增加和失败本金亏损率m减小；通过健全创新成果利益分配机制、建立容忍创新失败的企业文化和营造激励创新的良好氛围等，提高企业的风险偏好系数λ；通过改善融资环境，让资金成本率rc降低。另一种思路是从公式外寻找，依靠政府加大创新投入。从现实看，韶关的政府研发经费投入严重偏低，存在较大提升空间。2018年韶关地方财政科技拨款占地方财政支出的比重为1.34%，仅为广东全省平均值的五分之一，也不到全国平均值的一半。
(作者单位：韶关学院商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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