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一方

中山日报 2020-12-20 06:41
郭凤屏

密布的河网,纵横交错的河道,不时有船舶穿行,我们在等渡轮时,暮色暗淡,残阳如血,河边上如镶金边的落日,此时正圆,光芒四射,刺人眼膜如梦似幻,好不真实。金光璀璨的夕阳,映照着隶属坦洲镇合胜社区的新丰岛,这个不大的小岛位于珠江口西岸,地处中山市最南端,毗邻珠海经济特区,邻近珠海、香港、澳门,四面环水。

此时虽然已入冬,环岛小道两旁果树依旧苍翠,硕果挂枝,金黄色的夕阳如诗似画般映入眼帘,泊着水,正好把时光虚度。水上绿道,水是清的,是那种清澈的绿,水路是绿的,是因为有着绿意的铺排与重叠。船是那种疍家艇,可以载上一路疍家的风情。恍惚间,入了旧时光,顺着疍家人的叙述,走一走,水上日子的苦辣酸甜。

“妹呀呢……”唱一唱咸水歌,唱一唱劳动、生活和爱情,水路也跟着缠绵,跟着婉转。水,川流不息,两岸炊烟、生生不息。

清风吹来,桨声远了时光,犁开碧绿的涟漪。在道上,香蕉树、甘蔗林、番石榴、紫荆、木瓜、红头……它们的叶子,可化着轻舟,静静地泊,或者静静地漂,瞬间,我觉得我变得很渺小,化成一束光,一粒影,在叶间轻轻晃动,叶脉间,藏着经典的岭南水乡。

在岛上,基本可以眺望到坦洲镇中心的全景,不断发展的坦洲城,高楼越来越多。而我,在低微处泊着水,正好把时光充实地虚度。

美人蕉、铜钱草、风车草、狐尾藻、水草、芦苇、铜花、红桃K等,它们被云影或者夕阳波光,裹在了水中。水走云走,这些靠水生的植物不走,它们自顾梳妆着,在起舞。微风吹来,它们像一袭正在被人浣洗的彩衣裳,柔柔地抖出一头雾水,一头烟雨,这边流着光,一边溢着彩。

一声清脆的手机铃声,就把我们拉回了现实,如此轻而易举。

绿色沙田生态,小桥流水人家,在新与旧的钟叠里,放飞美丽的梦想。一只停泊在屋前的游船,瓜果飘香的长廊,新旧的水泥路,艇家大嫂唱起一曲曲的咸水歌,一栋栋新民居,像一管管油彩,晕染出水乡多彩多情的风姿。

被河水浣洗了无数遍的乡愁,以河涌的方式,抵达心灵之远。岛上居民的日常出行都靠小轮渡,把梦想运送到幸福的彼岸。曾经赖以谋生的小艇,葱郁的甘蔗林与香蕉树,聆听着岁月的回声,目送着一张张老面孔与新面孔,走进、走出水乡的街巷。一拨一拨的寻乡客,在新旧交叠中,徒然生出对水乡的依恋。

此刻,我只想坐在静美的埠头,做一名悠闲的旅人,静读这块风水宝地不老的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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