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剧种，大担当 浅析粤北采茶戏《51号信箱》的艺术特色

《51号信箱》演出剧照资料图片

●艺言

粤北采茶戏，是广东省流行于粤北客家地区的地方剧种，流行范围虽然不算很广，但曾经出现了一批在广东省具有较大影响的戏剧作品。沉寂多年之后，韶关市粤北采茶戏保护传承中心又创排了一部工矿题材的大型作品《51号信箱》，并入选了第十四届广东省艺术节大型作品评选。

粤北采茶戏，诙谐风趣、活泼明快，善于表现普通人物生活，因多以旦、生、丑三角色表演，俗称“三脚班”。而《51号信箱》所表现的是工矿题材，故事发生在20世纪50年代末、60年代初，地点位于粤北深山之中的一处铀矿，代号为“51号信箱”。这里面提炼出来的“黄饼”为我国第一颗爆炸的原子弹提供了铀，为我国国防事业作出了贡献。

这两种风格迥然不同的元素怎样碰撞在一起呢？每一种艺术样式都有其自身的规律性，地方戏剧种更是如此。地方小剧种能否突破限制，用地方剧种的特色来走进重大题材，用独特的角度表现大的时代和精神呢？

《51号信箱》创作团队历经数年，不断修改、不断调整作品结构。最后，作品定位在以做豆腐出身的农村青年“罗豆腐”身上，他参加“51号信箱”的招工，原本是希望进入工厂工作，住上高楼、吃好喝好，却一度大失所望几次要偷偷逃走，最后几经磨练，终于成为一名优秀工人。作品通过这样一个普通人的经历和视角，刻画了厂长、工程师、转业军人等一批不畏艰苦、不怕牺牲、甘愿奉献，为国防工业作出特殊贡献的集体群像。

在我国的影视屏幕和戏剧舞台上，曾出现过不少优秀的工业题材作品，也有过不少令人难忘的艺术形象。而类似“51号信箱”这样的作品题材并不多见。“罗豆腐”是一名聪明、能干的农村青年，有着一手做豆腐的好手艺。他戴着村民送给他的大红花，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下，牵着自家的大黄牛，带着新婚的媳妇，去深山里面的“51号信箱”报到。他以为矿里的工人们都衣食无忧，却没想到矿区的生活条件和山村一样艰苦，工作非常劳累，根本不像他原先想象的那样，还不能和媳妇住在一起。“罗豆腐”打了退堂鼓，带上东西，躲开哨兵，准备和住在矿区外面的媳妇一起出走。可当他走到当初进厂时厂长给他划定的“红线”地段时，他触碰到了随身携带的乡亲们送给他的大红花，这是他当时视为“荣誉”的象征，如果这样“逃”出去，实在是愧对大家的期望。加上厂长还专门给“罗豆腐”的媳妇在矿区外安全地带准备了房子安顿下来（因安全原因不能带家属进矿区），他犹豫再三，终于决定留了下来。

随后剧情进一步发展，“罗豆腐”经历了矿山抢险，目睹了厂长、王工程师、转业兵小湖南、小广西等奋不顾身英勇排险的举动，在这个过程中深受触动。继而故事背景又涉及1960年中苏关系交恶，苏联撤走专家和设备，“罗豆腐”看到王工程师为了国防工业事业，毅然和她的丈夫——苏联专家分手，心里再次掀起波澜……于是，当媳妇再次要求他随自己回到镇上做豆腐、改善生活水平时，本来已经心动的“罗豆腐”经过一系列矛盾的心理斗争，还是选择了扎根矿区。他隐约地感到厂长、王工程师他们是和自己一样的人，但又在某些方面不一样，他也意识到自己和他们一起，正在从事一项很了不起的事业。这时媳妇威胁他如果再不离开深山，就和他离婚。

因为一次偶然的契机，“罗豆腐”得知厂长18岁的儿子就是在一次抢险中牺牲的。同时，在王工程师和大家的努力下，众人成功地发明了从铀矿中分离提炼出铀原料“黄饼”的技术，并用上级运来的铅板这一原始材料防止辐射。“罗豆腐”此时彻底感动了，他自告奋勇地走上了一线，最后成长为一名优秀的矿业工人。

至此，通过与一群艰苦奋斗、勇于献身的人们朝夕相处、耳濡目染，“罗豆腐”完成了从一名想过好日子、有点儿虚荣心的普通农村青年，逐渐转变成为一位同样不怕艰苦、默默奉献的人这一过程。整个戏剧进程和人物的成长轨迹真实、自然、生动，不生硬、不空洞，充满了浓郁的地方特色，又将地方戏曲剧种的声腔、程式特色发挥出来。也正是因为选取了“罗豆腐”做主要人物，使整部作品保持了轻喜剧的特色，符合采茶戏的艺术规律，从而能够在“罗豆腐”这个人物身上恰如其分地使用传统的采茶戏表现程式。比如，对没有出场的大黄牛的表现，这是全剧一个很重要的“角色”，剧中“罗豆腐”和媳妇“牵牛”“赶牛拉车”等场景，就运用了许多采茶戏的传统程式，为观众所喜爱。

从生活中提炼、感受、挖掘人物，写活生生的人物、写有血有肉的人物、写个性鲜明的人物，避免在舞台上有限的时空里陷入枯燥无味的技术解析，给观众展现令人可信、可感、可亲的故事和角色，这是《51号信箱》所表现出来的鲜明特色。

客观说来，该剧还存在进一步提升的艺术空间：例如，对白上可以更加精炼、准确，更好地散发生活气息和体现人物性格；表演还可以更加精致、到位；还有舞台和灯光，可以向更加戏曲化而不是歌舞化的角度倾斜和调整……当然，我们必须看到，这些也是目前许多现代戏里面不同程度存在的问题，特别是经济欠发达地区的地方剧种，他们在解决生存问题的时候，又面临着人才的缺乏，能坚持创作和演出，已非常不易，难能可贵。

当下，我们文艺工作者有着更多的文化自觉，地方党委、政府部门也在努力支持现代题材的戏剧创作。如果我们不能静下心来，戒除艺术创作的激进与浮躁，就会出现一批观众并不喜爱的“戏剧快餐”，体现不了文化艺术的“高质量”发展。从这个角度来说，《51号信箱》是一次可贵的创作实践，我们期待着《51号信箱》能成为一部优秀的记录历史的地方戏曲艺术作品，一部接地气、被观众喜爱、长演长新的精品力作。

新闻推荐

广东韶关绿色发展产业升级招商引资系列活动11月中下旬启动 在生态保护中实现绿色高质量发展

本报讯昨日上午，广东韶关绿色发展产业升级招商引资系列活动新闻发布会召开，记者从会上获悉，为扩大有效投资，在生态保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