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年代的表情

韶关日报 2020-07-19 09:06

《晨舞》陈继良摄

曾以为很多记忆永远不会遗忘,在忙碌的日子里,不经意忘却了那些走得最急的美好时光。

我们那个年代,童年是快乐的,生活在热闹的大家庭里,三代、四代甚至五代同堂,兄弟姐妹姑表舅表一大堆。即使是在城区,也和农村的孩子一样成长,吃饭争先恐后,鸡蛋、猪肉是稀罕品,一年到头就过年的时候吃大餐,没有什么玩具也没有零食,大白兔奶糖甜酣了小孩童,黏糊糊的糖纸洗净,收集起来,花花绿绿的,漂亮极了,夹在书里。水果多是野生的果子,食物不多就是全无污染。

只有巴掌大小、有棱有角的小画书质地粗糙朴实无华,是我们最早的启蒙书。小画书里面好人都是五官端正,眉宽目炯;坏人则贼眉鼠眼,穷凶极恶,电影中的正反角也是一目了然。

厂矿、村里高耸的大喇叭经常有放映电影的广播,让孩子们兴奋不已。吃过晚饭后碗筷一撂,拿着小凳子出门呼朋唤友,恨不得一口气就跑到电影场。大人来到操场上,聊家常驻足乘凉等着看露天电影。放映机在放映前总要打灯,对一下光,装上胶片,有点抖动又忽明忽暗的老电影画面存在我们的脑海里,回家的路上,仍意犹未尽地回味电影中的英雄人物。“面包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有句经典台词是这么说的,所以在那个贫瘠的年代虽说那几个可怜的拷贝反反复复在折腾,可大家还是乐此不彼。

那时没有做不完的作业,补不完的课,一下课小伙伴们啪啦啪啦跑起来,背上的小书包甩啊甩,在厂区家属大院、在乡间小道上,女孩子跳格子丢沙包踢毽子玩跳绳,唱童谣:马兰开花二十一、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男孩子弹玻璃珠子、扇烟盒、打水漂、玩陀螺玩弹弓,爬树掏鸟窝,覆鱼子打雕子(客家话,抓鱼捉鸟)。若碰上停电,埋头在煤油灯下写作业,在老师教导下,幻想着自己将来会成为什么“家”,为实现四个现代化奋斗。

我们的青春适逢改革开放初期,百业待兴,对未来充满期许,谈理想谈人生讲奉献,求知若渴,上夜校考电大读函授参加自学考试。很多文青在笔记本上工工整整地写着奥斯特洛夫斯基的名言:“一个人的生命应当这样度过:当他回首往事的时候不会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碌碌无为而羞愧!”我们的爱情含蓄内敛。舒婷的《致橡树》描绘了那个时代女性的爱情观,“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做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独立自重的人格理想和爱情理想成为众多女性的向往和追求。

后来,合同工、聘用制、下岗、下海、计划生育这些国策,无可避免在韶关这个工业城市与我们的记忆绑在一起,懵懂的年龄与时代的转折绞合在一起,新事物的巨大吸引力和顾盼流连的忧伤,让我们面对生活,用力着困惑着。

陪伴成长的老街老巷,在一扇扇或开或闭的木头窗棂里,升腾出淳朴温馨的市井平民的生活气息,如一口水井滋润我们的心田。兄弟姐妹和儿时的玩伴不少外出打工去了,分离,漂泊,那些曾经无比熟稔的马路陡然变宽了;亲切破旧的小物件被新样式家居取代了;熟悉的老店铺或倒闭或搬离或拆迁了;镌刻在脑海伴随我们成长,给我们艺术熏陶的北江、红旗电影院变样了;那些老建筑慢慢消失在我们的视野。

半新不旧的城市里,现实与过往的交汇中,藏不住的记忆呵,在老街旧巷时隐时现,尽管有些回忆不尽是美好。多年后,也许我们连回忆都会吃力,也许很多东西找不回也不必费心寻觅,忘不掉也不必太挂念,赶不上也不必追,不是吗?

新闻推荐

“后疫情”时代下教育模式新常态探究

今年年初,新冠肺炎疫情突如其来,为了响应国家疫情期间“停课不停学”的号召,全国各省市中小学、高校全部暂停让学生到校...

 
相关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