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文文学的开拓者许翼心
忆往
□古远清
今年春节前,香港文学研究的开拓者许翼心去了天国,永远离开了我们。
我第一次见到许翼心,是1982年在海南师专举办的中国现代文学研讨会上。那次大家云集,李何林、王瑶、田仲济、钱谷融、陆耀东、严家炎、黄修己和作为硕士研究生的陈平原等人均与会。当时我住的房间离许翼心不远,见他房门上贴有“《香港文学》订阅处”的纸条。那时无论是老一辈还是中生代学者,大都没有听说过有“香港文学”或《香港文学》杂志,可许翼心利用这种难得的机会,向全国学者推广和介绍香港文学。尽管该杂志定价昂贵,内地学者承受不起,但许翼心推介香港文学的目的在一定程度上达到了。这次会上我和他没有交谈,但他伟岸的身材、西装革履的港式打扮,还有那长长的肥硕耳朵,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
许翼心既是著名的华文文学研究家,同时也是早期华文文学许多重要活动的组织者。在由他策划的、1991年7月于中山市翠亨村召开的第五届台港澳暨海外华文文学研讨会上,我第二次见到他。一见面我就自报家门,他连忙说:“我知道你是古继堂的同学。”不错,我和古继堂均是1964年毕业于武汉大学中文系,但花城出版社拉我“下海”研究港台文学后,我和他并没有实质性的往来。许翼心这么快就把我当作古继堂的“同党”,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鉴于要求参加中山会议尤其想乘机到翠亨村一游的人不少,许翼心便别出心裁为我弄了个“列席代表”。我问许翼心为什么我不是正式代表?他说:“你是第一次参加这种会议。”在这次会议上,南京的张超由于旅途劳累,到会后又与文友聊到深夜,以至引发脑溢血去世。作为会议的组织者许翼心马上安排陆士清去处理后事,由此可见许氏应付突发亊件的能力。
当时广东研究华文文学的重镇有“三国演义”式的暨南大学、中山大学、广东社会科学院。竞争力超强的许翼心与暨南大学的潘亚暾、中山大学的王晋民,既是朋友也是竞争对手。比起潘、王两人,他述多于作,产量低,但少而精。他生前虽然只留下两本有关华文文学的书,但他去世前出版的《香港文学的历史观察》,是研究香港文学的入门书,笔者至今还摆在案头,时常拿出来参考。
许翼心研究香港文学,除得到前辈曾敏之的呵护外,还得力于他一口流利的粤语。随着年事已高,身体欠佳,许翼心于2010年后退居二线,但这位就像插上翅膀在华文文学天空一直遨游着的学者,想下来也难,更重要的是他不甘心从此失去“下指导棋”的机会。就在世界华文文学学会换届会上,他以“告别演出”的姿态大谈他对学会今后如何发展的看法。
晚年许氏以研究晚清中文报刊与香港文学的开拓著称,还申请了一笔经费召开黄世仲研讨会。2010年6月,他又主办了他家乡汕尾的文化名人丘东平的研讨会,我也有幸被他邀请。
每次开会,烟不离手、茶不离口的许翼心,自嘲是“水深火热”。正是这种喝浓茶和抽烟过量外加熬夜的嗜好,在一定程度上危害了他的身体健康。我最后一次见到他是2015年由暨南大学举办的研讨会上——其实是在会下。那时他刚从重症病房出来,由人搀扶着到暨南大学招待所,出现在午宴会上。从鬼门关闯过来的他举目一望,老友几乎不见,我便连忙改坐到他身旁陪伴他。这位华文文学学科的奠基者伤感地跟我说:“老古,我很可能是最后一次和你见面了。”果然!悲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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