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活红色汕头姑娘

《秘密交通站》剧照马卡 摄

□郭丹虹

在刚刚揭晓的第十四届广东省艺术节颁奖晚会上，潮剧现代戏《秘密交通站》荣获一等奖，该剧由广东潮剧院打造，是一部挖掘地域性元素符号、把红色血脉与城市文脉相结合的力作。广东潮剧院副院长、梅花奖得主张怡凰饰演剧中主角陈凤娇，并获得“特别贡献者”称号。剧中的陈凤娇是一个能把感性与理性在自己性格中完美安放的汕头姑娘，一个生活优裕、爱情甜蜜又具有革命理想的角色。张怡凰用潮剧表演的形式将观众带到波澜壮阔的20世纪30年代，完成了红色文化基因的艺术性呈现。

潮剧现代戏的表现形式比古装戏更为直接，从某个角度来说，更考验演员的可塑性和创造力，比如现代戏没有可挥舞的水袖，但张怡凰却调动了台步和身段等舞台语汇，与词、曲所传递的内容同构。“夜探书房”的那一场戏，张怡凰的身段舞蹈极富张力，把陈凤娇不计被许诚“抛弃”的前嫌，“心切切步忙忙，潜行掩护紧相帮”的情怀，自然熨帖且不露痕迹地给观众的心灵蒙上一层滤镜，从而获得更好的审美体验。“小恋人释嫌”的那场戏，张怡凰借用了围在许诚脖子上的围巾，和许诚一起亦歌亦舞，这些歌舞化的表演语言运用新颖，律动的节奏调和了整剧的氛围。当代的汕头姑娘张怡凰演绎特殊时期的汕头姑娘陈凤娇，刚烈而不失婉约，崇高而不失平凡，也印证了汕头姑娘坚忍不拔的品性。

张怡凰的表演既有古典主义戏剧的程式化身段动作，也有现实主义戏剧的真情实感，还有浪漫主义戏剧的灵感与激情。为了更好地与观众的审美情感产生共鸣，在表现陈凤娇青春飞扬、理想起航的英雄性格特征时，张怡凰的表演更是别具一格。按导演要求，在弄清楚许诚与郑芳是一对假夫妻后，陈凤娇和许诚两人牵手出台，可是张怡凰觉得那样还不足以表现陈凤娇对心上人失而复得的开心，她秉承生活化表演与程式化运用相结合的手法，增加了见到受伤的许诚，顾不得许诚的伤口，而是忘情地用爱怜的双手去抚摸许诚那张熟悉的、爱慕的脸庞……爱情、亲情在剧中是一条辅线，张怡凰的表演动作设计细致地揭示出剧中人物的多样性格，包括青春少女美、媚、柔的韵味，有很强的戏剧性内涵和特点。

张怡凰运用以情造声、以声造型的表演方式，既为作品的戏剧性表达提供了重要的保障，也为作品的戏剧性表述增添了亮点。陈凤娇牺牲前的那一大段视死如归的核心唱段，一句句、一声声，张怡凰用丝丝入扣的唱腔，徐疾有致的节奏，起伏跌宕的情感，唱出了陈凤娇在千钧一发之际作出的可贵抉择，塑造出震撼人心的悲壮艺术形象，当唱到“……待到金凤花开红艳艳，便是凤娇枝头笑盈盈”的“盈盈”二字时，节奏渐渐明快，张怡凰的声腔滑向高音后，又一个长长的拖腔，此时此刻，声腔的控制力和爆发力都拿捏得游刃有余，唱出了陈凤娇决意以死保卫秘密交通站的大义凛然，也把舞台的气氛推向了高潮。

张怡凰演陈凤娇，表演有语汇，人物有内涵，尤其是张怡凰那双会说话的眼睛，把人物的内心世界和精神气质外化出来，展示了自己的艺术个性，也让观众观赏到1930年发生在汕头秘密交通线上的全景图，更让观众感叹今天的岁月静好，是因为在那个年代有人替大家负重前行，由此对这位南国女英豪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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