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兼治的冯彬
王书第(赤坎)
冯彬,字用先,号桐冈,明嘉靖四年(1525年)乙酉科中举,嘉靖八年(1529年)已丑科高中进士。授浙江温州府平阳知县,后改上海县令,征为御史,巡按广西,出知松江府,多惠政。
一、出身卫所,文武兼习
冯彬,字用先,号桐冈,明广东雷州卫人。冯彬祖辈服役于雷州卫,过的是戎马生活,因此他得以世袭雷州卫官籍。明朝建立的是一种全新的军事制度,洪武二十六年(1393年)明朝定天下都司卫所,共计都司十有七,留守司一,内外卫三百二十九,守御千户所六十五。及成祖在位二十余年,多所增改。始设前、后、中、左、右五军都督府,作为全国最高军事机构。前军都督府,在外下辖湖广都司、福建都司、江西都司、广东都司四大都司,雷州卫属于广东都司,广东都司有二十四卫所,十一卫十三所。雷州历来是天南重地,宋明时期,均曾经大规模修建雷州城池,雷州卫担负着守卫城池,缉盗安民的责任,自然属于明朝边防重地。
冯彬自小文武兼习,“其性颖悟,神采俊发”,没有沿着父辈刀光剑影的道路前行,而是循孔孟之道以文为重,“以孝友闻名于乡”。冯彬于明嘉靖四年(1525年)乙酉科中举,嘉靖八年(1529年)已丑科高中进士,罗洪先榜。可是冯彬出身卫所,长于兵家,自小耳濡目染,对于兵事自然也是有一定了解的,并有他独到的眼光。这从他的文字中可以洞悉。万历《雷州府志》卷十二?边防志录有冯彬的《重建卫治记》:“国家戡定海宇,资运武略,是故疆理中外,咸设卫所,互为控制。盖所以专统驭之权,折窥伺之萌,保承平于亿万载也。维时势崇法备,令严事集,故凡卫治建置,皆擅胜一方,岂侈观美哉!威权攸系,御侮弭变,保土固封,理宜然也。”字里行间,可见冯彬一个军事家对雷州郡卫所建制的深刻见解,显然,如果没有一定军事素养是没法做到的。此外,明嘉靖二十一年,冯彬应知府叶尚义之请所写的《仰止亭记》,亦是洋洋洒洒纵横脾阖陈述兵家之事。
二、搜集诗文,捐奉入梓
冯彬作为嘉靖八年进士,是年冬,出仕为官,授浙江温州府平阳知县。当得知平阳县是南宋末期爱国诗人林景熙故里,很是激动。林景熙何许人也?林景熙于南宋度宗咸淳七年(1271年),由上舍生释褐(相当于进士及第)。入仕后始任福建泉州教授,迁礼部架阁,即掌储藏帐籍文案之官,转从政郎,宋亡后不仕,隐居于平阳县城白石巷。他名重一时,有《霁山集》存世,人称“霁山先生”。林景熙作为雄踞宋元之际诗坛数十年的爱国诗人,是南宋遗民诗人的代表,与谢翱并称翘楚,同时是温州二千年历史中成就最高的诗人。冯彬对林景熙的义行钦佩不已,正好受朋友张奉使的委托搜集林景熙的诗文。他认为“义士德旸,节气可嘉。阐而杨之,有司之责,”因此冯彬抵达平阳治所,阅月即访其稿,得南宋状元蛟峰居士方逢辰作序的善本于民间。冯彬如获至宝,亲自编辑厘正,于嘉靖十年辛卯春三月撰序,捐奉入梓,重印《霁山先生白石樵唱》六卷本,广传于天下。
冯彬敬仰霁山先生“以忠义之气发为词章,声情绵邈,音节悲凉,足以凄金石而泣鬼神”。明朝弘治十八年(1505年)进士,温州乐清人,历任嘉议大夫、刑部主事陈璋亲撰序文。陈璋对冯彬的行为给予充分肯定和赞扬。
三、廉能有断,移风易俗
冯彬任浙江温州府平阳县令时,做到“廉能有断,狱无冤情”,施政有力敢于审察“欺隐之田”,大力“锄治豪绅”,期间重教化,致力于移风易俗“禁民溺女、火葬及作佛事”,当时平阳县溺女风习严重,迷信尤甚。他强烈革除民间溺杀女婴陋习,积极推动平阳县移风易俗。此外,冯彬还十分关注民生,“砌宋步塘以兴万全水利”,造福当地百姓。
未几,冯彬因丁母忧返家尽孝,即使守孝期间,同样关心家乡水利。当时家乡雷州西湖年久失治,湖废潮凘,嘉靖十二年(1533年)冬,郡守黄行可,重修拓宽堤岸,建东南二桥与桥闸,嘉靖十三年甲午春二桥闸落成,冯彬撰《潮湖记》回顾西湖水利历史沿革,颂杨时任雷州郡守黄行可修筑西湖堤岸“无穷嘉绩”冯彬丁忧期满,补任上海县令。当时上海“方圆六百里,俗称繁剧,最难治理”,但是冯彬治理上海期间依然政绩卓越,有声朝野,后被荐为“侍御史”。
四、巡按广西,廉洁自清
宋、元及明初侍御史只设一二人,作为御史大夫、御史中丞的佐贰,一般负责朝官。如果象朝官这种高级官员犯法,一般由侍御史报告御史中丞然后上报给皇帝,低级官员则可直接弹劾。冯彬上疏防备边境策略,得到明世宗朱厚熜的采纳和嘉奖,承天恩赐予金币,御派出按广西西征,大杨朝廷风纪。冯彬期满归京,适值松江府郡守空缺,即被选拔补之。期间冯彬兴办学校,抚恤鳏寡孤独,多有惠政,深受松江人民拥戴。史载:“其治持大体,简略繁细,故松江郡民,不管贤愚,无不爱戴。”
冯彬生性耿直,任官多年政绩卓越,但他偏以“不能从俗而解任”。冯彬刚正不阿不愿同流合污,后辞官归田,有《言志》诗:“廉洁换得身后名,德行留赠郡人荣”,可见其高贵品质与高尚境界,冯彬自此避迹官门潜心著述,修辑郡志。冯彬曾作《二将军传》,将宋朝时任雷州军澄海将军的虞修国和李宪作御寇捐躯保全郡城的事迹记载下来。冯彬深究理学,娴习词赋,有《桐冈集》传世。冯彬乐善好施,“怜悯侄女之孤,亲为治理嫁妆,嫁之无异己出。”嘉靖三十一年,飓风袭击雷州,海堤崩溃,咸潮大浸,沿海乡民溺死者数万,漂尸遍野,惨不忍睹,冯彬捐资敛葬,其德行受乡里钦敬,入祀乡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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