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巷深处话楼村
▲琬璧公家塾。
▲第一、二届中共宝安县委旧址(楼村陈氏宗祠)。
一眼井。
舒蔓/文 就手/图
楼明路,是从前光明通往公明的唯一马路,东连光明农场,西接公明楼村。
如今,从原特区走高速来光明,有两个出口,一个是“光明”,另一个便是“楼村”。从这点上看,楼村仿佛是公明的代表村。记得第一次从楼村高速公路口下来,看到如今三月风广场后面依山而建的一大片住宅小区,听人介绍是楼村的统建楼,当时心里涌出来一词:“霸气”。
楼村,还真是有着不一样的底气:是深圳最大的自然村。这个最大,有两层意思:一是人口最多,二是面积最大。2009年出版的《楼村志》记载:“总面积37.6平方公里……总人口6.5万人”。
楼村,现在已经分成了几个大的社区,但追溯到不远的深圳改革开放之初,她都是作为村落而存在的。这个村落,有着悠久的历史。而今想要追寻这悠久历史的踪迹,有一片难得的区域,那就是——楼村旧村。从龙大高速楼村出口下来,或者从楼明路末段转向,再走公常路转进楼村村委,步行即可到达旧村。楼村旧村有着一大片从前的瓦房,还有百年以前的麻石古巷,数百年的古井泉水,都无声地诉说着昔日的繁华。这种旧日繁华,远不同于今天鳞次栉比的现代化高楼,它带着古老,带着悠远,带着劳作,带着人间烟火……
古村旧宅的昔日繁华
楼村旧村整体呈梳式布局,分为楼东、楼南、楼西、楼北几个区域,大约有400来座建筑组成,古旧建筑约百来座。大片的瓦房,基本都是典型的岭南民居:红瓦、青砖、灰墙、翘檐,由一条条小巷划分得整整齐齐,房屋通风而阴凉。随着经济的发展,村民们早已搬进了新村高楼,除了少数习惯于住老房子的老人外,这里现在已经很少有村民居住了。但在旧村走过的时候,一砖一瓦间透出来的气息会让人忍不住追溯村子的本源:是谁,最初来到这里?什么时候建起了村落?又有多少的辉煌往事藏在其中?
据说,早在明朝年间,水贝村陈氏一支迁居至此立村,距今已有600余年。关于村名的由来,有两种说法。一说是村子地形宛如漏斗,即便遇到台风暴雨的恶劣天气,这里也不会被水淹,因着地形而取名“漏村”。另一说则有一个有趣的故事:楼村陈氏先祖铭祖、应祖两兄弟,在这里搭草寮养鸭,有一日风雨交加,一风水先生路过他们的鸭寮,他们热情邀请他进草棚躲雨,并宰鸭以茶饭款待,待风和日丽,风水先生仔细勘察四周,告诉他们此处风水甚好,日后必定兴旺。于是陈氏兄弟二人便按风水先生的建议迁居至此,后来果然人丁兴旺,取村名为“漏村”,意为“被漏掉的村子”。后来村民们觉得“漏”字不够好,就改了其谐音为“楼村”。
现在楼村的村民们估计更愿意相信后面的这种传说,毕竟,从陈氏先祖的迁居至此后的发展看来,开枝散叶,人丁如此兴旺,已经足以证明这里的好风水了。更何况,从财的角度而言,这里也是非常兴旺的。这方面,我们一起在旧村的麻石巷走走,就能深切地体会到了。
麻石巷,是楼村古村最重要的一条小巷,长150米,宽1米,全由麻石铺就。今天看来,它似乎只能算一条小巷,但如果放在200多年前,那可是非常富裕和值得骄傲的啊!相传,这条麻石巷是当时楼村首富陈仿禹所建。巷口北端有“一眼井”,井口平面近圆形,直径0.9米,外有一沙石圈,直径1.1米,井内由麻石围砌,形状有些像葫芦。老人介绍,旧时村民确信那“眼”井是村庄的“眼睛”,犹如火眼金睛能镇怪避邪。而今青苔爬满井壁,成了古井的翡翠外衣,水面如镜、清澈见底。
麻石巷两旁坐落着一排排整齐的房屋,如今依然可以看出它的重要地位。楼村陈氏族谱记载,楼村地理位置得天独厚,是历史上新安、东莞、南澳的咽喉,也是三地商贸必经之路,因而楼村麻石巷远近闻名。老人说,麻石巷是楼村经商的重要通道,曾经商贾云集,热闹非凡,让人流连忘返:木楼上的姑娘绣花或弹琴,尽显高贵与美丽;客栈里,一批批商人南腔北调,高谈阔论;老人闲坐聆听市井文化,看炊烟朦胧;儿童玩游戏捉迷藏,东奔西跑喜洋洋;卖艺的、变戏法的、耍猴的遍布街巷,龙灯凤烛相照,八方宾客毕至,欢声笑语一条街。此外,岭南一带喜舞狮,元宵、中秋节都有舞狮的习俗。每当佳节来临,为了祈求吉祥如意,楼村附近乡邻都要走过繁华热闹的石板街到庙里烧香舞狮求愿。每逢盛大的传统节日,东莞、惠州、南澳等毗邻地区的善男信女都要到楼村玩龙舞狮,进行盛大的拜供仪式,祈求富贵有余,平安吉祥。
先祖祠堂的英雄往事
穿过昔日繁华的麻石巷,两旁老宅一栋挨着一栋,幽深静谧;踏过厚实的石板,能够感受到厚重的历史底蕴,仿佛在时空中穿越。与外面的喧嚣相比,麻石巷很安静。往老宅群深处走,可见光滑的石阶、斑驳的墙壁、破旧的雕刻、断裂的檐角……残垣断壁似乎在向每一位造访者诉说着曾经的沧桑。琬璧公家塾和陈氏祠堂便是其中的代表。
琬璧公家塾已有200多年历史,是两座明清时期用青砖砌成的联体建筑,门楣上“琬璧公家塾”五个石雕大字非常醒目。数百年来,楼村的子弟在此读书,这里是楼村人接受启蒙教育的场所。辛亥革命期间,民主革命先驱廖仲恺先生曾亲自到楼村开展革命活动,就是在琬璧公家塾召开的秘密会议,在宝安大地上点燃了民主革命之火;1924年,中共宝安县党组织创始人黄学增、龙乃武等是在这里建立的党小组;党小组长楼村人陈义妹也在这里整训农民起义队伍,改编农民自卫队,组织了武装暴动,并加入了东江纵队……
1927年4月,国共合作破裂,国民党对宝安进行“清党”,中共宝安县党部负责人龙乃武出走香港,县党部临时决定,将党的所有证件迅速销毁,然后整体撤退到五区楼村的陈氏祠堂。6月,宝安县党部改组,产生中共宝安县第一届委员会,五位委员中包括楼村人陈义妹,县委设在五区楼村陈氏祠堂,隶属中共广东特委领导。陈氏祠堂也正是因为在革命中所起到的重要作用,后来被一把火烧了,如今凭吊往事与先烈,只有这残破的砖瓦与空荡的院落,衰草枯杨,曾是热血场。不透过那些往事,何曾料想,此地,也曾是那样的烈火熊熊,血雨腥风。不透过那些往事,何曾知道,麻石巷旧日的繁华与今日的宁静是多么平凡而可贵的幸福。
缓缓踏过麻石巷,默默凭吊英雄堂,我在心里暗暗地思考,每个时代都有着岁月静好,也有着英雄勇士,但终究,英雄常常伴随的是灾难与痛苦,有了他们迎风而上,才有背后凡人的俗世安好。《论语》有云:“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从这个角度,楼村人与楼村人的时代,英雄的愿望应是没有英雄,只有麻石巷里络绎不绝的人间烟火。
祈愿人民康健,苍生多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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