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记者的小故事
伴随着新中国成立70周年喜庆的旋律,记忆的小舟也已然荡起。43年前,怀揣梦想走进报社,当上了一名被人们誉为“无冕之王”的记者,从此开启了“做人、做文”的报人职业生涯,春、夏、秋、冬,酸、甜、苦、辣,很多故事只有自己知道。数十载,一辈子,风雨彩虹、初心不改,其间不乏令人羡慕的荣耀,而更多的是责任与担当。值此第20个记者节到来之际,已经退休10年整的我,以自己亲历的几个小故事庆祝属于自己的节日。
一次“坐小车写大稿”的采访首秀
几十年的记者生涯,参加过多少采访活动,写了多少稿件,确实已记不清了,但是有的却一辈子都忘不了。1977年8月,怀揣毕业分配通知书到单位报到,9月份就被派往潮安县东凤公社黄厝尾采访潮汕乃至广东著名水稻高产的典型报道。那次采访有两件事印象最深:第一件是“坐小车”。当时,全报社只有一辆公车,还岁数挺大的,只要有市外采访任务就会派专车专职司机,服务一线采访工作。而作为报社的领导,吴伙总编辑都是自己踩单车上下班。我这个刚刚参加工作的,就坐着小汽车参加采访活动,自然别有一番感受;第二件是“写大稿”。那次被派往黄厝尾采访的共有3个人,另外两个是老蔡和老李两位前辈。原本想自己刚到报社,屁股还没坐热就参加大典型的采访活动,应该是见习见习吧。谁知道讨论主题和布局谋篇后,两位前辈却对我这个初出茅庐的后生信任有加,坚持三个部分每个人写一部分,而且还要我写第一部分。看看见习当不成,也碍于“盛情难却”,只有硬着头皮使出浑身解数把稿写好。由于大家的通力合作,当然主要是有两位前辈的传帮带,经过几天几夜的驻村深入采访,一篇《潮汕地区粮食创高产的样板》的长篇典型报道,按时按质交付编辑部,并于第一时间呈献给读者。
当然,在这次“坐小车、写大稿”的首秀采访中,通过深入田头、与农民群众的亲密接触,真正了解了潮汕农民精耕细作科学种田的可贵精神,以及“潮汕农民种田如绣花”这句话的真正含义,对于一个刚走出校门的年轻记者,这或许才是最大的收获。
一顿与几家人围炉的年夜饭
1991年汕头市筹资兴建的第一批400套廉租公房全面竣工,这批廉租公房采取抽签定户定房进行分配。1991年春节前后,分配到新房的住户相继入住。那时,我接受了采写反映首批住上廉租公房住户在新居欢度新春佳节的采访任务。为了确保圆满完成任务,除了提前踩点,还将那辆全身会响只有车铃不响的老“克家路”送到单车修理店全面检修,换了轮胎和车链,保证除夕采访不“掉链子”。根据踩点最后定了几家有代表性的采访对象。除夕,我带上自掏腰包买的大桔和客家甜酒,还带上给小朋友发压岁钱的小红包,骑着单车穿梭于石榴园、百合园和月季园之间,与住上新房的贫困户围炉。在月季园某幢五楼,一家三代正高高兴兴地围炉。见记者到访,马上加了个座让记者入席。我打开随身带去的甜酒,给每个大人倒满一杯,举杯同庆。80多岁的老奶奶高兴地说今天住上新房又有贵客,一定要和大家一起干一杯。全家人都异口同声地感谢共产党,感谢政府。由于以亲朋的身份串家入户,拉近了与被采访者的距离,采访到真实生动的素材,于是就有了大年初一奉献给读者的《琼楼盈春色 老少尽欢颜》(见图)。记得那个除夕夜,时任汕头市副市长李练深到报社慰问时,看了刚刚排好的小样连声称赞,还建议说可以发南方日报。当然,由于那时条件限制,当晚是不可能向其他新闻单位发稿的。
如今二三十年过去,当年与住上新房的贫困户一起围炉的情景仍历历在目,也挺想念那些采访过的家庭,他们的日子一定过得越来越火红。
一个没有约定的凌晨“特别约会”
环卫工人是每个城镇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他们每天辛勤地美化着我们的城市,可又有多少人在意过他们。上世纪90年代初,为了让更多人了解环卫工人的艰辛与伟大,我决定来个深夜“探班”。一天凌晨3点多,我踩着单车沿着金砂东路向龙湖方向骑行,然后又从金砂东路折回,一直骑行到汽车总站。一路没有车辆和行人,但环卫工人早已在各自负责的路段挥舞着大扫把忙碌开了。他们沿着马路一丝不苟地清扫。在汽车总站我采访一位环卫工大姐,一开始她还以为我是坏人呢,躲得远远的。当我拿出记者证给她看,表明自己的身份和采访意图后,我们聊了很多。她告诉我,他们每天凌晨3点多就上班打扫马路,白天还有一次以上的马路保洁任务。谈及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起早摸黑地干活,她说这是工作,早已经习惯了。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怕人们不理解,看不起他们……有了这次凌晨采访,于是便有了那篇刊登于头版,呼吁人们尊重环卫工人、爱护城市环境的特别报道。
环卫工人虽然很渺小,但是他们却又很伟大,没有他们就没有我们干净整洁的环境!只要你接近他们、了解他们,就会对他们产生浓浓的敬意,从而爱护公共卫生,不随便乱扔垃圾,哪怕是一个小小的烟头、一片小小的碎纸。
一项闻风而动的“特殊任务”
1991年7月19日,9107号强台风正面袭击汕头市。下午4时30分,台风在市区登陆。这是汕头20年来最严重的一次自然灾害。台风横扫整个潮汕平原,各县普降大暴雨,经济损失达20亿元以上。台风登陆当天,我被派往市三防指挥部采访,从上午到位到午夜12点多,一整天寸步不离坚守阵地。从气象部门发布的台风动态,到强台风正面袭击市区,国际大酒店大堂大门出险,武警官兵第一时间驰援……各地灾情从四面八方向指挥部上报。到晚上12点多,我才带着全市第一次灾情上报情况,骑单车穿越倒在马路上的大树、电线杆等障碍物,赶回编辑部发稿。第二天省军区首长率先莅汕视察灾情,第三天时任省委书记谢非带队到灾区视察灾情、指挥抗灾救灾重建家园……从台风登陆那天开始五六天时间,白天跟着领导跑灾区,晚上再回编辑部发稿,一天只休息几个小时,最多的一天跑了三四百里路(当年潮汕还没一分为三),12点多才回到编辑部写三四篇稿,第二天一早又得赶上队伍赴灾区。报社领导和同事都担心我的身体扛不住。我家老师更是关心备至,每天出发前都硬往我嘴里塞几片洋参,说那样可以提神,如此的关爱、如此的支持,终生难忘。
这一周时间闻风而动的艰苦经历,出色完成了任务同时也磨炼了自己意志;抗灾救灾先进个人、市政府记功表彰——党和政府也给予最高的荣誉。
一次采访革命老区的烟雨走单骑
“喂,喂,长途台吗?麻烦你接汕头日报2700。”正月初一上午8时多,在老家大队部挂了半个多小时的长途电话才终于接通。但是由于长途电话讯号极差,一篇千把字的稿件足足发了半个多小时,几乎声音都嚷哑了,编辑部负责记电话稿的罗婵苏编辑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算完成任务。然而,发稿再难,与大年三十采访相比,那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那是上世纪80年代初的一年春节,因为家属还在乡下,大年二十九我就提前回家了。谁知道前脚刚进门,大队干部后脚就到,告知编辑部通知我到新亨公社五房大队,采访革命老区干部群众改革开放后欢度春节的盛况。大年三十上午,风萧萧,雨蒙蒙,我带上手电和衣物,穿上雨衣雨靴,全副武装,踩着那辆老旧的“克家路”,烟雨走单骑,向五房大队进发。骑行近30里路先到新亨公社联系,当时公社只有一个干部值班,听说我要到五房大队采访,反复解释说公社唯一的一辆公车载领导到县里慰问了,只留下他一个人值班。我听明白他的意思是要我自己前去采访。我说没关系,请你打电话告知当地干部记者要去采访就好了。时间紧任务重,一分钟也不敢耽搁,顶风冒雨单枪匹马向五房进发。十几二十里崎岖不平的盘山公路(说是公路其实就是大一点的土路罢了),上坡汗流浃背,下坡寒风刺骨,冬夏两重天。到大队时已近晌午,当地干部群众第一次见到记者大年三十来采访,不论是接待的还是受采访的都非常热情,中午大队里还专门煮鱼粥招待客人。采访非常顺利,但踏上归途已是下午4点多钟了。当时虽然雨已经停了,但沿途一个人影都没有,只有或远或近偶尔一两声鸟叫。回到家时已是万家灯火,孩子早已进入梦乡,简单吃了年夜饭就动笔写稿了。过完年回单位上班,才想起那天采访走得匆忙忘记交伙食费了,于是写了几句简单的话包上4两粮票和5角钱装在信封里,寄到该大队补交伙食费。
后来每当回忆起那次不寻常的革命老区之行,脑海里总会浮现出许多“如果”:如果在盘山公路下坡飞驰时车刹突然失灵,如果途中身体出现状况,如果树丛里突然窜出一个什么东东……还好一切顺利,没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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