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在潮汕
澄海樟林秦牧故居
■ 庄 园
少年时代在家乡澄海和汕头市区居住；1958年春下放到揭阳参加劳动，期间写作的散文《迁坟记》得到毛泽东的高度赞扬
当代文学史专家洪子诚曾指出：在上世纪60年代初的“散文复兴”中，杨朔、秦牧、刘白羽被认为是成就突出，且对当代散文艺术作出贡献的作家。秦牧的少年时代在家乡澄海和汕头市区居住，时间跨度大约5年（1931-1936）；1958年春，他下放到揭阳县参加劳动，写作的散文《迁坟记》得到毛泽东的高度赞扬。
少年时代在汕头
祖籍澄海的秦牧是第三代华侨，他1919年7月出生于香港，学名林派光，3岁时随母亲去新加坡。1929年开始的世界性资本主义经济危机的飓风也刮到了马来亚、新加坡，从事商业的林父破产了。1931年，林父筹得一笔船费送妻子儿女回国，先在香港稍停，后送到故乡澄海樟林。乡下有间老屋，安顿一家大小后，林父又回新加坡谋生。
12岁的秦牧入读澄海萃英小学，两年后以优异成绩考上汕头市第一中学，初中时学名林顽石。秦牧从小性格好胜倔强，学习有一股韧劲，家人称呼他“顽石”，上中学时他便索性改名“林顽石”。他在自传里写道：
在汕头读书的时候，离学校不远就有一个刑场，几乎每隔几天国民党军阀就要在那里杀一次人。每当行刑队的军号响起的时候，我们就飞跑去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被害的人中有不少是共产党员，我看到他们慷慨就义的英雄气概，十分敬佩，心想如果不是怀着崇高理想的人，是决不会有这样的献身精神的。我对共产党当时几乎一无所知，但是这种刑场旁边的教育却使我对共产党产生了朴素的景仰的心情。
社会的风浪把秦牧和其他青年学生刮进了时代的漩涡，他和进步同学编写油印刊物，写文章抨击社会黑暗，揭露政治弊病，并把油印的刊物张贴在校园里，拿到闹市区去散发。学校视进步学生为异端分子，秦牧因此被一中开除了。
1936年夏天，秦牧随姐姐从家乡澄海去香港，先入读华南中学，改名为林觉夫。一年后，18岁的秦牧转学到香港华侨中学读高三。这时，他阅读了许多课外书，有邹韬奋主编的《生活周刊》和《大众生活》，还有鲁迅、巴金、茅盾等名家作品，同时对中国古典文学产生浓厚的兴趣。但贫寒的家境让他面临辍学的危机，姐姐在九龙蒲公村养猪的收入非常微薄，父亲接济的钱也时断时续。当年香港的一场强台风中，他和姐姐躲在床底下幸免一死，灾后却无家可归了。
1938年，秦牧和几位华侨青年离开香港到广州，先是参加抗日宣传团体“前锋剧社”，后到广州的《中山日报》当助理编辑。1939年，他北上担任韶关《中山日报》副刊编辑，成为中华文艺界抗敌协会会员，发表的文章渐渐多起来。为了方便领取稿费，他使用一枚刻有“秦牧”的图章，笔名“秦牧”就此诞生。此时他所写的文章以针砭时弊的杂文为主。
《迁坟记》写于揭阳
上世纪四五十年代，秦牧成为写作多面手，也迎来创作的丰收期。1947年《秦牧杂文》出版；1948年出版中篇小说《贱货》；1949年小说《洪秀全》由上海三联书店出版；1950年出版短篇小说集《珍茜姑娘》；1955年出版中篇小说《黄金海岸》；1956年和1957年分别出版儿童文学集《回国》和《在化妆晚会上》；1958年出版散文集《贝壳集》等。
1958年春，39岁的秦牧下放到汕头地区揭阳县棋盘大队参加劳动，深入生活。《迁坟记》是他参加当地农村开展的大规模平整土地运动时创作的反映农民思想面貌变化的散文。随着农村集体经济的发展，过去小农经济遗留下的千万座坟墓把土地割得鸡零狗碎的情况需要改变，所以迁移坟墓、平整土地是一项势在必行的工作。秦牧写道：一方面坚决平整土地，一方面也珍重先人的遗骨。
《迁坟记》在《羊城晚报》刊发时，毛泽东正好在广州视察，他读了这篇文章，赞扬它是一篇宣传实事求是精神和集体主义思想的好文章。《人民日报》破例在副刊上做了转载。
1961年，秦牧散文集《花城》在北京出版；1962年，他的长篇小说《愤怒的海》开头部分在《羊城晚报》连载；文艺理论随笔集《艺海拾贝》由上海文艺出版社出版；1964年春，作家出版社推出秦牧的又一本散文集《潮汐和船》；1964年夏，《愤怒的海》完成了三十多万字的初稿……上世纪60年代前半期，秦牧写出了60多万字的作品，其中三部散文集以独特的风格引起了广大读者和文学评论家的赞赏，被标注为“秦牧风格”。洪子诚在《中国当代文学史》中这样评价：“秦牧的散文表现了重视"知识性"的特点。在语言上、叙述方式上可见到杂感与随笔的调和。文章有着清晰的观念框架和论证的逻辑线索。用来支持这些观念的，是有关的历史记载、见闻、传说等材料的串联、组织……夹叙夹议也增加了谈天说地的趣味。”
“秦牧散文”从此成为一个专有名词，广泛地被人们所传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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