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屿守灯人: 为船只点亮“长夜之灯”
1996年,汕头航标处在原塔附近重建造型为“渔女擎灯”的白色新灯塔。
“守灯”是驻岛航标员最重要的工作。
航标员日夜与灯塔相伴,与大海相伴。
两座灯塔一高一矮、一白一红。
原灯塔已有139岁“高龄”。
航标员是黄泽霖的第一份工作,也是20多年来从事的唯一一份工作。
灯塔担负着为进出港船只指引方向的重任,为它们照亮回家的路。
忠心耿耿的狗成了航标员最好的朋友。
在汕头市东南8公里处的南海海域内汕头港咽喉处,有一座在国际地图中被标注为“SugarloafIsland”(糖塔岛)的小岛。这座岛的名字叫德洲岛,当地人叫它“鹿屿”。
在这座无人岛上,有一高一矮、一白一红两座灯塔。红色灯塔虽然“个头”小,却是南海海域最“年长”的灯塔之一,启用于1880年。1996年,汕头航标处在原塔附近重建造型为“渔女擎灯”的白色新灯塔。
如同茫茫大海中的一位手持渔灯的渔家女子,新灯塔担负着为进出港船只指引方向的重任,为它们照亮回家的路。而与灯塔相伴的,则是来自汕头航标处的驻岛航标员。在日复一日的枯燥生活中,他们默默守灯,保障着汕头港往来船只的航行安全。
●文/杨可图/杨立轩
原灯塔已有139岁“高龄”
从妈屿岛坐船往南行驶约0.5公里,即可到达鹿屿。这座无人小岛长650米、宽300米,岛岸陡峭。由码头上岛后沿着山路拾级而上约200米,即可到达汕头航标处鹿屿班的所在地。
走进班组,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两座红砖灯守房,再往前走几个台阶,就可与两座灯塔“亲密接触”。与白色新灯塔比起来,红色塔身、绿色圆穹顶的原灯塔看起来就像个“小宝宝”,殊不知,它已经有139岁“高龄”。
据汕头航标处鹿屿班组班长黄泽霖介绍,这座灯塔是1868年海关总税务司赫德向清政府提议修建的,于1880年建成点亮,全国编号为28,由英国人查柏门担任管理员,并雇请邻近的中国人作为帮工。1910年查柏门离职后,管理员一职由华人接任。1949年,鹿屿灯塔移交汕头海军管理,岛权与塔权收归我国;1982年,移交汕头航标处管理。
由于建塔年代没有电焊工艺,塔身由24块铸铁拼装而成,外观不见拼缝,只有进入灯塔才能看见拼接处。灯塔内部空间狭小,旋梯层级之间接近于垂直角度,但无论走在哪一级阶梯都不会碰到头。这一巧妙设计被称为“防碰头旋梯”。
黄泽霖说,英国人在建造这座灯塔时,用时钟原理设计灯塔发光指引装置,必须由人工手摇上发条,发光能源为煤油。随着经济发展,汕头夜晚灯光越来越强烈,而原灯塔高度较低、灯光较暗,已不能满足指引需求。1996年,汕头航标处在其附近重建了一座22.8米、混凝土材质的新灯塔。
据了解,新灯塔光源为12伏、50瓦的灯泡,因内置自动换泡机,发光方式实现全自动化,一开始仍由柴油发电,2002年后由过海电缆直接供电,灯光射程达18海里。“与原灯塔相比,射程增加了一倍以上。”黄泽霖说。
1998年,鹿屿又建成定位精度达到5米的DGPS差分台,成为南海海区导航助航设施最齐全的站点。
维持灯塔运作是最重要工作
多年来与两座灯塔相守的,正是目前由黄泽霖所带领的鹿屿班班组。
黄泽霖今年52岁,1992年11月刚参加工作,就来到鹿屿“守灯”。他坦言,当时的他对“航标员”这三个字并无认识,报考这个职位仅仅是为了得到一份工作。却没想到,他的第一份工作,也成了20多年来他从事的唯一一份工作。
“第一次来到鹿屿,我确实是有点迷茫——没想到条件这么艰苦。”黄泽霖回忆道。
原来,岛上水电资源极度匮乏,发电靠柴油机,吃水全靠山下的一口井,而且必须自己下山挑水,从前的山路没有铺设阶梯,很不好走,往往会有一半水洒在路上。后来改为雇用渔船从市区运水到岸,再用水泵往上抽,虽然不用挑水喝,却仍存在不卫生等问题。大米、食用油、肉菜等生活物资也必须由市区运到岛上再往上背,带叶子的蔬菜只能保持两天新鲜,两天后就吃不了了……
但黄泽霖并没有打退堂鼓。他一方面努力克服困难,一方面积极学习航标知识,逐渐适应了艰苦的海岛生活。
黄泽霖说,刚到鹿屿工作时,使用的还是原灯塔,每天最重要的工作就是维持灯塔的正常运转。原灯塔是发条装置,链条上满一次走5个小时,每天需要上5次链条,确保链盘转动不停,灯塔才能持续发光到天亮。
因此,每天凌晨2点起床为灯塔上链条就成了航标员的“工作标配”。“夏天还好,冬天海岛特别冷,睡一觉后从被窝里爬起来上灯塔,真是一个很大的挑战。”黄泽霖说。尽管如此,灯塔从未有一天因航标员不及时上链条导致灭灯。黄泽霖笑说,以前有一个同事因担心自己睡得太沉错过闹钟,每逢轮到他值班,他都会撑着眼皮,硬撑到两点上完链条再上床睡觉。
面临来自大自然的多重挑战
除了要克服工作和身体上的不适应,航标员们还面临着来自大自然的挑战——一种是来自天上的雷电,一种是来自地上的野外动物。
“雷电是航标设备最危险的敌人。”黄泽霖说,2012年,就曾发生一声“惊天雷”把配电箱炸掉并烧坏主灯区的情况。幸好当时的班长朱汉轩带领班组及时抢修,迅速恢复设备运作,保障当天船只进出港不受影响。
在接任班长后,黄泽霖也曾为雷电这位“不善来者”伤透脑筋。他说,差分台的发射机线是裸线,每次打雷,差分台很容易被雷击,导致内部设备受到严重破坏。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他特意请教了避雷器厂的工程师,于2015年向上级领导提议在裸线下放置电球导电,并改进灯守房顶的防雷网。提议很快得到了采纳。防雷装置改造后,如今差分台被雷击的情况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野外动物如眼镜蛇、野猪也时常“光临”鹿屿班组。航标员们为此养了8只大大小小的狗,晚上出外巡逻,他们都会带着狗一起,并且穿上厚厚的皮鞋,防止被眼镜蛇咬伤。长年相伴,这些忠心耿耿的狗也成了航标员们最好的朋友。曾有野猪想“偷袭”班组,两只小狗发现后狂吠不止,把声音都喊哑了,最终成功把野猪吓退。
坚守灯塔,寂寞并快乐着
随着时代发展,航标员的生活逐渐得到了改善。1996年建成新灯塔后,航标员终于结束了半夜起床上链条的日子;2002年海底电缆通电,他们又告别了柴油机;冰柜的投用,让他们能够在上岛时就备足一周所需肉菜;备用水池的建成,则解决了没水喝和水不干净的问题。
但航标员的生活依然枯燥而寂寞:每天日出之前起床关灯,并用窗帘遮住灯台,避免阳光反聚焦烧坏灯泡及设备;太阳下山时再点亮灯塔;夜晚,则定时在瞭望台上巡视汕头港外航道航标的发光情况,确保灯浮标、灯桩出现故障能第一时间发现并及时解决……日复一日,从未间断。
这样的日子,黄泽霖已经度过了20多年。他坦言,不是没有过后悔——并不因为生活艰苦,而是愧对家人。特别是因工作特殊而无法给孩子提供足够的学习指导时,他都会有一种无力感。
但黄泽霖却从未想过换工作或调岗。他说,干一行爱一行,每次想到自己坚守的灯塔能给黑夜航行的船只带来安全和安心,快乐欣慰的感觉就会从心底油然而生。正如他的微信名“长夜之灯”一样——在暗夜里点亮“长夜之灯”,或许就是每位航标员坚守背后的执着与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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