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的人民广场

汕头日报 2019-04-20 08:36

上世纪60年代汕头人民广场

● 斯古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出生的汕头人几乎都有很深的人民广场情结。回忆像闪电，“闪”回到上世纪60年代。

那时，人民广场中心是一大片宽阔平整的沙地，视野开阔，场面大气。外围有一米高、五六十厘米宽的常绿绿篱围栏，四周有多个出入口通道。广场周边绿草如茵，有树木花草、景观水池，还有一阵阵扑鼻而来的清新草香。少年的我常和同伴去广场玩耍，骑单车，踢足球，看球赛，看运动会，看跳伞表演，上体育课，参加大型集会。

大广场，小故事；大时代，小人物。上世纪60年代，人民广场西侧有个椭圆形的景观大水池，面积约六七十平方米，一米多深，大多时候没有水。我和小伙伴除了在广场嬉戏或踢球外，有时还会跳进干涸的水池里混战一番。由于水池内壁是凹入的光滑弧形，人要爬出来，一定要借助上面的人拉拽或有同伴在下面托举，要是外面没有人，水池里只剩下一个人时，会因为孤立无助、走投无路而感到恐惧。所以，在孩子们的眼里，跳进池里去玩是一项勇敢者的游戏。

广场边有一处租赁自行车摊档，要押金、租金，骑行只能在广场内，老板掐表计时，看管盯紧。单车全部是旧的，有近十辆，型号有24寸、26寸、28寸。记得我在广场初学骑车时，父亲在后面为我壮胆，一边扶着车后架一边跟着车跑。骑着骑着，车子不晃了，速度上去了，我得意回头一看，哪有父亲的影子，心一慌，人一晃，车一歪，摔得人仰车翻……周末，我们常去广场踏脚车，要是去晚了，就只剩下28寸的车。我个子小，就用“隔车爿”骑行，即右脚从三角架框内伸过去踩踏板，来回踩动。那年代，踏脚车是男孩子最喜欢的一种娱乐。

夏日周末，夕阳西下，海风习习，暑气全消。夜幕降临，人民广场成为市民休闲的好去处。夜色中的人民广场游人如织，有三五好友漫步，有携家带口乘凉，绿篱围栏内外有小孩子捉迷藏，树林下有恋人谈情说爱。小商小贩捕捉到夜广场的大好商机，他们穿梭于人群中，兜售各式各样廉价小零食，有卖雪条的、卖瓜子的、卖甘草橄榄的。还记得常见到一位五十岁左右的老汉在叫卖广府特产“南乳花生”。他胸前挂一个小木箱子，前面是透明玻璃，里面隔成左右两爿，一爿是又咸又甜的南乳花生，一爿是普通熻熟的花生。不知他是哪里人，总是用粤语叫卖南乳花生，吆喝声“南乳花生”听起来就是“南呢花生”。由于用异地方言，声调独特，老远就能听到，那歌谣般的吆喝声几十年仍萦回在我的心间。印象中，南乳花生最低消费是一小勺两毛钱，有顾客惠顾，他就掏出用纸张折叠成圆锥状的袋子来盛，一小勺南乳花生刚好装满。夏夜，我们一家人去人民广场纳凉，在草坪上围坐赏景，其乐融融。一边聊天一边吃又甜又咸又香又酥脆的南乳花生。卜卜脆的口感，嚼起来香喷喷，有声有色，那叫一个满足啊！一小纸袋南乳花生，不多，却解馋，意犹未尽，回味无穷。

时光飞逝，一晃半个多世纪过去。前几天问耄耋之年的父母亲，还记不记得当年在人民广场吃南乳花生?九十多岁的老父亲说，南乳花生好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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