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唇鱼为海归来
万顷清波,黄唇鱼潜跃,阳光下鳞浪层层。随着研究工作的深入开展,相信黄唇鱼将不仅存在于上世纪渔民的记忆中,也会在未来回归太平海域,回归东莞人的心灵纬度。
因为黄唇鱼的鱼胶是极为珍贵的药材,其产量从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年产约180吨,急降至如今的濒临灭绝。
2017年夏天,一艘福建籍渔船在南澳海域捕得1条122斤重的黄唇鱼,经过十几轮竞价,最终被一位客户以每斤28500元的价格买走,总价格达到347万元。这种鱼鳔“贵如黄金”的珍稀鱼种,其实与东莞有着无法割舍的深厚羁绊。
文、图摘自《质朴东莞》,东莞市城市形象推广办提供
传说中的“天价鱼”
上世纪末,东莞虎门镇。一位耄耋之年的老妇人卧病在床,儿孙闻讯纷纷从各地赶回家乡,为见最后一面。然而,儿媳深感老人很可能等不到那一天,忽然想起了在古宅厨房旧墙上挂了40年的那个宝贝,便烹饪了给老人服下。几天后,儿孙回来见老人竟行走自如,容光焕发,丝毫没有异样。此后,老人还赚得了3年光阴。
那件宝贝,就是黄唇鱼的鱼胶。鱼胶一般从鱼身上取下来后晒干保存,关键时候“可以救人一命”。在以渔为业的疍家人眼中,此物素有“贵如黄金”之说,常被视为家传之宝,对此民间有很多神奇的传说,只是并未得到考证。不过,这种鱼胶的确是极为珍贵的药材,具有扶正固本、大补真元的药效,可用于治疗结核、妇女经亏等症。目前,黄唇鱼胶的黑市交易价高达每斤上百万元,就连黄金也难望其项背。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于是江湖风浪乍起,半个世纪来变化来得凶猛,黄唇鱼从上世纪五六十年代180吨的年产量,急速下降,如今已濒临灭绝。苍茫大海,难寻黄唇。
一生的羁绊
东莞虎门镇,特种水产研究所。
玻璃缸内,两尾黄唇鱼缓缓沉浮。鹅黄色的唇微微张开,露出细小的牙。它们体长一米多,重15至30公斤,体背侧棕灰带橙黄色,腹侧灰白色,胸鳍基部腋下有一个黑斑,背鳍鳍棘和鳍条部边缘黑色,摆着灰黑色的尾鳍,在玻璃缸里游弋,可见浅色的鳍和臀鳍。
“我们这儿也是救护站,外面有60亩都是用来保护黄唇鱼的。”所长陆昌胜说道。这个戴黑框眼镜的男人,说起黄唇鱼来眼中闪光。
在这之前,陆昌胜一直以养殖咸淡水鱼为业,直到2005年研究所的成立。“完全是摸着石头过河”。提起一开始的情景,陆昌胜笑着摆了摆手,叹了口气。他记得救护的第一条鱼,是一位渔民海上作业时渔网意外捕捞的,皮肤受到重创,出水后由于水压的突然变化,出现了胃被压到口中、爆鳔、突眼等异常现象,已奄奄一息。他根据自己的经验,为其注射药物消炎后放入鱼池。“它一会儿浮起来,一会儿又不动了,我就重新调整池中的盐度、温度、含氧量等。”陆昌胜的心随着鱼儿上上下下,也就是从那时起,黄唇鱼逐渐成为他一生的羁绊。
经研究所救护之后,大多数鱼会被放生,少部分则留下来驯养。
“之前走了很多弯路。”陆昌胜指出,第一批驯养的鱼起初是养在较大的池中,采用投喂鱼浆的方式。倏忽寒暑,从清晨到黑夜,陆昌胜对待黄唇鱼的心情就和养孩子是一样的,看着孩子一点点从几十厘米长到1米多,那种自豪感更是无可比拟。
可是,就在这种近乎完美的顺境中,噩梦突然而至。那年的清明前夕,鱼儿大量死亡。看着打捞起的死鱼在塘边一字排开,全体员工肃立一旁,为这十几条黄唇鱼追悼。“鱼本来就不多,好不容易养了两年多,每一条都在6斤到8斤,三四天内漂起来一半。”如锐刺尖刀在心上剜去,陆昌胜双膝跪下,失声痛哭。
几天后的清明节,雨纷纷,欲断魂。陆昌胜端着其中的一条鱼去给祖宗上坟扫墓。他在坟前认真磕头,“我陆昌胜配合东莞市政府救助黄唇鱼,希望顺利成功”。
此后,他痛定思痛,更加投身于黄唇鱼的驯养研究,逐渐找出了端倪。原来,黄唇鱼不吃投喂的鱼浆,久而久之污染了水体,鱼适应不了。
可鱼不吃鱼浆,那这两年来吃的什么呢?随着对比试验的开展,陆昌胜发现,在投喂活体鱼的池塘中,黄唇鱼膘肥体壮,而投喂鱼浆组池塘内的鱼日渐消瘦,甚至快成了干枯的柴骨。原来,两年来在那个大塘里,鱼浆虽没喂成黄唇鱼,却滋养了足量的小鱼小虾,这成了黄唇鱼的食物来源;而刚换的新塘,由于面积受限导致鱼虾不足,黄唇鱼便陷入食物匮乏和水体污染的窘境。
在慢慢摸清鱼的习性后,陆昌胜对这种肉食性鱼类可谓是尽心尽力。先后尝试着投放过五六种活体鱼喂食,继而发现黄唇鱼只喜欢吃其中最好的品种——鳞薄肉嫩的中华乌塘鳢,这种鱼价钱昂贵,每年至少需耗费600多万元。
“不会不舍得。”在陆昌胜看来,黄唇鱼是可以救人命的鱼,又濒临灭绝,自己这么做是很值得的。
归来
“呜呜,呜呜呜。”东莞的狮子洋大虎海域,在每年的3至6月都会回响起黄唇鱼的歌声。鱼儿从大海归来,向沿岸洄游产卵。在繁殖期中,黄唇鱼使鳔内空气振动,在水下传出动听的声响,时强时弱,如动人旋律,周围100米海区可闻其声。
这片虎门镇太平海域,是世界范围内仅存的黄唇鱼产卵场。鱼卵经20余小时即可孵化成苗,在这种咸淡水交界之处,饲料生物资源丰富,大型的浮游生物形成鱼苗食用的“虾春”。经数月的生长后,成鱼游向大海,遍布港澳台、福浙湛等海域,在繁殖期又千里迢迢准确无误地洄游到出生地。
其实,黄唇鱼作为新物种被发现,也是在这片太平海域。1932年,科学家首次接触到这种鱼,为之命名为“太平鱼”(Bahabataipingensis),这是唯一以东莞地方名命名的鱼类物种。
然而,这片海域是生养黄唇鱼的温床,却也是修罗场。由于是洄游的终点,这里聚集了大量渔民,长期的过度捕捞,致使黄唇鱼数量骤降。此外,还受环境恶化、日益频繁的海上航运活动、海洋工程、海砂开采、围填海工程等影响,黄唇鱼的生存正面临前所未有的严峻挑战。
在研究所成立至今的13年间,陆昌胜从未间断对黄唇鱼的研究。“我们现在在救护、驯养上已取得了成效,只是在繁殖上尚未突破。”这片海域在同时期也成为了黄唇鱼自然保护区,东起威远岛西岸,西与广州交界,南起太平水道南河口,北至太平水道北河口,海域面积686公顷。这是东莞第一个海洋和水产类自然保护区,也是目前我国唯一的黄唇鱼自然保护区。
“我们保护的不仅仅是一条鱼,同样也是在努力恢复生态、保护生物多样性。”陆昌胜说道。虎门大桥旁的研究所,朝晖夕阴,气象万千,多少日出日落,见证着黄唇鱼一次次的洄游回归。
万顷清波,黄唇潜跃,在阳光下鳞浪层层。这个存在于上世纪渔民记忆中的场景,随着研究工作的深入开展,也会在未来逐渐回归太平海域,回归到东莞人的心灵纬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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