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人为武磊支招
西班牙人队球员武磊在比赛中带球。新华社发
大年初六凌晨，武磊作为“全村的希望”上演了西甲主场首秀。作为上一位、也是第一位在西甲联赛上场的中国球员张呈栋，不但熬夜观看了这场比赛，还在微博上打趣说：“是该支持巴列卡诺呢？还是西班牙人呢？武磊，加油！”当年运作并陪伴张呈栋前往巴列卡诺踢球的经纪人范昆淼接受了晶报的专访，作为“过来人”畅谈武磊、张呈栋的留洋话题。
晶报记者 陈伟
武磊表现完美 沟通无问题
大年初六凌晨进行的西甲联赛第23轮比赛，武磊身穿西班牙人24号球衣在第33分钟替补登场，表现出色，帮助球队2：1逆转取胜。赛后，武磊被《每日体育》评为全场最高的8分。而另一家媒体《世界体育报》的赛后报道甚至以“武磊照亮西班牙人”为标题。
值得一提的是，被西班牙人逆转的对手正是张呈栋曾经效力的巴列卡诺——2015年，张呈栋成为了中国首位登陆西甲的球员。当年运作张呈栋前往西甲踢球的经纪人范昆淼在接受晶报专访时表示：武磊的表现完美，应该可以打10分！
“从宏观上来讲，武磊作为一名前锋，他用自己的表现积极地影响了球队，并且帮助球队获胜，这样的表现就是最好的表现。”范昆淼说道：“从微观上分析，武磊在比赛中多次掉入对方的越位陷阱。虽然活动范围较小，但能看出他跟球队的磨合，对主教练战术意图的理解，以及对队友踢球风格特点的了解，我觉得还有很多细节可能需要再完善。”
说到细节，范昆淼留意到武磊在比赛过程中曾与主裁判有过多次语言交流，也敢于起脚打门（而不是一味将射门机会让给队友）。“我觉得这些细节可以反映出武磊的职业素养，以及对比赛的高度投入。”
很多中国球员在国外踢球都面临语言的困境。范昆淼自己在国外踢过球，也运作过很多中国球员留洋事宜，他却认为语言在“有效沟通”过程中占比不会超过50%。“其实，不管你说的是什么语言，用的什么词语，你的肢体表现，眼神和动作，实际上已经能够清晰传达了你想要表达的大部分意思。”
在范昆淼看来，“有效沟通”的根本和关键在于沟通的“意愿”，而非语言。
当然，范昆淼也承认每个球员的性格都是不同的，“不可能要求所有球员都是外向的、沟通意愿强烈的。我觉得目前来讲的话，武磊在这方面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张呈栋与武磊没有可比性
武磊加盟西甲西班牙人俱乐部，并打破了中国球员1130天“五大联赛零出场”纪录。这一纪录始于2015年的张呈栋。作为张呈栋登陆西甲的经纪人，范昆淼说这两人之间“没有可比性”。
“如今的武磊，无论是外部环境（中国足球、中超联赛地位），还是球员的个人情况（年龄、位置、心态、竞技状态），都跟4年前张呈栋在巴列卡诺的情况完全不一样。”
究竟怎么个“完全不一样”呢？且听范昆淼娓娓道来——
早在2015年之前，巴列卡诺就一直关注张呈栋，甚至他还在葡萄牙踢球的时候就曾经考虑签约。但是到了2015年真正成行的时候，俱乐部内部的风险就已经暴露出来——主教练与俱乐部高层之间的矛盾因为张呈栋的到来而公开化。
主教练赫梅斯曾经在公开场合表达自己对于张呈栋到来的不悦，实际上是冲着俱乐部主席劳尔·马丁和体育总监费利佩而来。张呈栋作为他们之间矛盾公开化的“导火索”，或者说是“由头”，其实位置非常尴尬，困难很多。但张呈栋是个非常聪明，抗压能力也非常强的人。他并没有因为主教练的不信任或者是“有意针对”而表现出抗拒的态度，他选择默默接受这个事实。因为毕竟对他来说，留洋是自己一个梦想，他希望能够通过高水平联赛的锻炼，去实现职业生涯更好的发展。他选择了用训练场和比赛场上的表现来证明自己，证明给主教练、队友、球迷看。最终他也获得了西甲联赛的登场机会，创造了历史。
在这个过程中，范昆淼一直陪伴在张呈栋身边，完整经历了留洋西甲的过程。他表示：“如果不是因为主教练与俱乐部高层之间的矛盾，我相信张呈栋的西甲之旅会走得更远，走得更长。而张呈栋在西甲的表现，无论是对他自己还是对中国足球已是一种成功。毕竟那时候的环境，很多中国球员连踏出国门这一步的勇气和决心都没有。我觉得如果说张呈栋的经历能给武磊带来什么启示的话，那么应该就是持之以恒的努力。”
国外对中国球员有偏见吗？
武磊加盟的西班牙人俱乐部当天的亮相仪式上，就出现了疑似当地球迷作出“种族歧视”动作的风波。那么，这些偏见甚至是“歧视”真的存在吗？
15岁就前往智利踢球，他举了一个韩国队友的例子。“那时候还小，当地队员会对这名韩国队友开些玩笑，甚至有时候会欺负他。我那时候就会想，难道他们对韩国人会有一些偏见吗？”
“其实并不是这样。”范昆淼说：“更多的时候，重要的还是你对球队的贡献。你自己的足球水平如何，决定了你在球队中的地位。足球比赛的公平，其实就在于它能够去对抗一些不公平，其实也就是去消除一些偏见。”
对于现阶段的中国球员，亚洲球员来说，留洋总是绕不开种族、语言，甚至商业等因素的。这些球场之外的东西有时候是你的劣势，有时也成为你的优势，但最终起决定作用的还是你在球场内表现出来水平的高低。
对正在从事商业运营和球员经纪工作的范昆淼而言，商业能够让高水平的教练员和球员进入中超，也能够让有潜质的中国球员走出去，提高水平，“这些方向我觉得都是积极的。”
但范昆淼也举例说：“我之前也遇到过让我非常伤感和难过的案例。我曾问过一个非常不错的年轻球员，你为什么选择踢球。他的回答是，因为踢球可以挣很多的钱。那时我就觉得一切都变味儿了——如果挣钱成为你踢球出发点的话，99%你是挣不到钱的；可如果你是热爱足球，为了把这件事做好并不断付出，其实钱以及你所要的一切是随之而来的。”
帮助武磊融入当地的一点小建议
与张呈栋当年“被赞助商硬塞给巴列卡诺”（西班牙媒体语）不同，武磊登陆西甲的另一大优势在于，目前西班牙人是一家中资控股的足球俱乐部。
2015年11月3日，星辉互动娱乐股份有限公司宣布注资6000多万欧元控股西班牙人足球俱乐部。次年6月，星辉互动娱乐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陈雁升正式当选俱乐部第28任主席。
在范昆淼印象中，这位来自汕头澄海的中国老板非常务实低调，“我的几个西班牙朋友都是该俱乐部的会员，据他们说，这位中国老板掌控俱乐部之后，员工几乎没有变化，大家该干嘛干嘛。老板也非常尊重俱乐部的传统。”
“这一点，也是我看好武磊在西甲联赛能够取得成功的原因之一。”范昆淼说道：“另一个则因为巴塞罗那这座城市。巴塞罗那有很多好吃的中餐厅，而且西班牙人都很聪明，俱乐部工作人员肯定会把武磊的生活起居照顾得很好；而且训练比赛之余，武磊自己也肯定会在这座城市如鱼得水。”
当被问到如何与当地球迷迅速拉近距离时，范昆淼表示还真有一个“小窍门”。众所周知，在巴塞罗那这座城市，西班牙人俱乐部一直生活在同城死敌巴萨的阴影之下，支持西班牙人俱乐部的都是“三十年的死忠”，武磊作为一名外国球员要赢得当地球迷的心并不容易。
范昆淼说：“我建议武磊在训练比赛之余，可以抽空去现场观看俱乐部B队、青少年队的比赛。我现场看过西班牙人U11梯队的一场比赛，踢得还真不错！你想啊，武磊作为一名外援，却能够抽空来现场支持自己俱乐部的梯队，和家长、球迷互动，这个好感度一下子就上去了。将心比心，换谁都会被感动。”
范昆淼
●四川人，1986年10月生。资深足球经纪人，林科体育CEO。
●从小踢球，15岁留洋。曾在智利、乌拉圭俱乐部效力，后因严重伤病放弃职业生涯。
●2006年回国，在沈祥福、李章洙时代的北京国安俱乐部担任翻译。
●2009年之后开始从事经纪人工作，运作外援到中超踢球。
●2014-2016年担任钱悦体育总经理，负责西甲商业运营，其中就包括运作张呈栋前往西甲巴列卡诺俱乐部踢球。
●2017年，自己创办了体育公司“林科体育”，主要做球员经纪以及足球培训相关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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