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趣天然霞厝村
霞厝村概貌。
□陈泽楷 文/图
石乃大自然赋予世间的独特形态，历来常被渲染出种种美丽传说：在曹雪芹笔下，石头具有通灵之气，演绎出一折怀金悼玉的红楼之梦，而在音乐家的旋律中，石头成了会唱歌的精灵……如果说这只是艺术大咖们生动的想象，那在当今的汕头市潮南区大南山上，有一座由石头建成的百年古寨，却是看得见、摸得着的活生生奇观。冬日，走进大南山，探访古老的霞厝村落，在原生态的石头寨里，经历了一场精神的返乡之旅。
位于山腰之上的霞厝村，海拔高达386米，允称村居中的“巨人”。村内无论阶道、桥圯，还是房舍、墙垣，皆是花岗岩石铺砌而成，到处充满天然意趣，堪称“石头之村”。伫立寨中，极目怅寥廓，但见远处云霞缭绕，潺潺的山泉倾泻而下，从村中蜿蜒而过；近处石径逶迤，低矮的石屋绿藤攀援缠绕，绿意盎然，风吹过，枝叶摇曳作响，与淙淙的流水交汇成一阕动人的山村歌谣。
漫步寨内，每每可见绿绒绒的青苔，像一袭绿毯，铺满通往家门的石径。石屋门前，青草丛丛蔟蔟，尖尖的叶子上还带着初冬的霜露， 而石阶、石壁，但凡细密的罅缝里，都会钻出醉人的嫩绿来，让人倏忽想起“台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的诗句。这里不见车水马龙，不闻噪声聒耳，“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唯见 “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一派静而不呆、动而不闹的方外景象，恰似一幅质朴生动的乡村素描，堪与黄公望的富春山居图相媲美。行走之间，仿若闯入白居易描摹的“朱陈村”，又疑似置身于刘禹锡的“陋室”之中，分不清是历史走进了现实，还是现实延续了历史，抑或是前生的记忆被唤醒，还是深藏心底的乡愁被瞬间撬动，顿觉时光定格了下来，在愔愔的天地间，依稀看到过往的岁月在古老的石寨奔驰而过，留下眼前一道道熟稔又引人追寻的印记。
“女汲涧中水，男采山上薪”，这种充满神秘色彩的远古生活，在今天的霞厝村依然可寻可见。世代生长于斯的村民，垒石而居，与石为伴，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薪传火继，生生不息，在远离尘世的恬然静谧中，安度本真、诗意的山村生活。这浑然天成的一石一水，一草一木，和悠然可见“南山”的恬淡生活，不正是千百年来迁客骚人所憧憬的世外桃源吗？！
最令我感动的是石寨人质朴、善良和坚韧的秉性，“山深人俗淳”，村民对吾等“家己人”，热情友善，真诚招呼，黄发垂髫，温暖的笑容，如冬日的阳光一般熨帖。有人说，未来世界上最昂贵的不是房子车子，而是清新的空气，洁净的水源，和未经污染的土地上生长出来的安全食物，而这些都市人眼中的奢侈品，在霞厝村却是唾手可得。游目骋怀，让走出钢筋森林、坐拥绿水青山的我，幸福得像个富翁，内心更是充满了敬畏和感恩——敬畏大自然的天工神奇，又感恩世世代代守护着“金山银山”的石寨人，为今天的人们留下了一方生态财富和人间“净土”。
“暂去还来此，归期不负言”，“石头村”，我还会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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