戆鸡老婶和其家人
邓忠庭 摄
● 颜 烈
戆鸡老婶
戆鸡老婶身高体健,精神矍铄,梳一头银发,俨然一位慈祥奶奶。她与我母亲交往甚深,常来我家走动。
她家住于公学后畔,居高叠阶一座四点金门楼正对驷马拖车围宅。我家那时租住驷马拖车围宅内一间房。一次,戆鸡老婶来访,两手各提块熟薯、猪脚肉,对着站看她的三哥说:“憨三伯”(三哥绰号)你要哪块?三哥指她提熟薯那只手。老婶哈哈笑:真是“憨三伯”!
1949年,我家搬至托管祖屋,距离原租屋较远,戆鸡老婶时不时还是来同我母亲谈叙。沏好茶,我敬上一杯。老婶喝完拉着我的小手,拍拍,“真乖!”说完掏给我一块芝葱饼,说“读书聪明”。我家同戆鸡老婶家虽成分悬殊,但交往无间。我端看她慈爱如祖母,她惜我似裔孙,一点没有贫富之分,倒是有人情之常,折射出人性之光辉。
记得那年我大哥考上大学,侨居泰国的父亲误了批期,我妈妈苦于家境,无奈向戆鸡老婶告借。她无半点推辞,隔日即捎上一卷钱交我母亲,说有钱才还,而且不放息收息。
以我童稚的眼光,戆鸡老婶好像一位慈善家,让我油然而生敬意。
雁真姑
雁真姑为戆鸡老婶女儿,不知何故,离家独居,终生没嫁。一生诵经礼佛。
我母亲素来拜神拜佛拜伯公,每每给庵堂捐钱添油,即使手头紧也照样设法付诸。母亲与雁真姑交往甚笃,走动频繁。这影响了我,也甚亲近敬重雁真姑。虽远居汕头做工,每次回乡探母,必随母亲到雁真姑家拜望。我敬烟,她请喝茶,亲和如姑母。
说来也是缘分,我儿子为其认作孙。后来,雁真姑登天入庵设灵位,我与妻子年年必专程祭拜。
雁真姑一生清清淡淡,孑然独行,出世入世,不脱红尘。待人接物,彬彬有礼,行踏无噪,说话轻声,善友睦邻,善信合群。
她与上彬夫妇至交,过从甚密。有次雁真姑生病,我和母亲去探望,刚好碰见上彬婶服侍陪护在旁,奉茶端食,疑为妯娌母女。上彬叔也常上门奉送烟茶什么的,直至为其送终。可谓善有善报。
汉森叔
汉森叔乃戆鸡老婶之大孙,国字脸,方正鼻,厚厚唇,为人敦厚老成,力脚力手。其父以前曾任伪保长,其家土改时划为地主。他家与我家交往尚不错,因其厝屋被没收,就借住我家祖屋一间空房。晚上汉森叔与我二哥三哥合睡,厅堂里摆一张老眠床。
我们兄弟四人都上学读书,只有我妈妈守家种田,家里缺劳力。汉森叔常帮我家干农活,知头知尾,随听我母亲使唤累劳。每当家里操办好事,或年节拜神,我妈妈忙不过来,就让其协助料理,他总是料理得有条不紊,从不误事。
我二哥后来辍学成生产队记工员,与汉森叔甚投缘,他俩记工算数聪敏过人,往往一起互查核对,数路清楚无误。
1968年7月,我进汕头电化厂,次年受母亲催逼回乡相亲。我懒懒骑一架厂里分配购单才买到的双筒凤凰单车回乡。翌晨准备去相亲,谁知汉森叔有急事,向我借单车,去了好长时间,我没奈何焦急等待着……
后来,我终于结婚成家,老婆户口在农村,难申请入城。有了子女之后,妻子来汕住,成了“黑户”。每当夏收秋熟,汉森叔常受我母亲之托,骑单车载些番薯杂粮到汕头供我养家糊口。
说来也是“失亦萧何,成亦萧何”,一架单车留印痕,耽误我相亲是汉森叔,成全我“黑户”养家糊口也是汉森叔,真教人喟叹有加,一生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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