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向红 回老家
工作之余回老家,我和丈夫都是乐此不疲,只要单位没有任务安排,星期天就回去。因为老家有卧病在床的家婆,还有专门服侍老人、孝亲敬老、勤劳热情的小叔子维民。
同事、朋友常夸我们孝顺,经常回去看望老人,我有点脸红。我只是常回去看看老人啊!每次只是在她老人家的床前报个到,对她说几句话。自己觉得回老家,去维民种的菜地里拔拔草,摘摘菜,顺便摘多一点带回城里,然后做饭、洗碗,在服侍老人方面只要打打下手就可以了,因为维民更熟悉。
这是2020年12月31日,为了让维民出东莞与妻女团聚,我和丈夫下午上完班就回老家去,接班服侍老人。推开虚掩的大门,静悄悄的。走进家婆的房间,见老人家安静地在床上睡着了。因为衰老久病,人已消瘦了,下巴因没有牙齿而凹进去。她自己已经翻不了身,认不出子女了,像今天的侍候人临时“调包”,她老人家是不知道的。
这一天几乎比全年的任何一天都冷,为了让冷清的房子暖和一点,我和丈夫决定生个火堆取暖,顺便过把童年时烤火的“瘾”。于是我们俩分工,找到一个老旧的砂锅放在天井中央,再去门口菜园找点树枝柴禾,在煤气灶上点燃,另添几张废纸烧旺了树枝,拨弄通透。很快地,红红的火苗温暖地舔着锅壁,整个屋子一下子有了烟火味。那熟悉的柴烟味弥漫在整个屋子里,伸出手去烤一烤,暖暖的,搓一搓,滑滑的,很舒服。
煮好饭菜后,我们先赶紧吃完,为即将开始的长时间的喂饭腾出时间。我先装了一点点饭,加上煲好的营养热汤。老人家没几颗牙了,考虑到晚上时间长会饿,只能喂她饭,我便用汤泡饭,润滑好下咽。我用调匙舀了小半匙饭和汤,先与老人家沟通:“阿伯,吃饭了。这是羊肉汤泡饭哦,吃了不会冷哦。来!”老人闭着眼睛,发出轻轻的呵呵声,嘴巴不停地一开一合,让我找不到喂整口饭的嘴缝,一开一合之间只呷到几颗饭粒和一点汤,然后皱着眉头,好像很费劲似地呑咽。每次碰到调匙时就把两片嘴唇闭起来顶住,只微微地张开发出“啧啧啧”的声音,一颗饭粒也送不进去。“好吃哦,吃饱来去掌牛哦”“差不多要去喂鸡了”“你肠胃弱,吃了羊肉汤不会拉肚子哦”……我学维民的办法,从脑海中搜索出以前老人家经历的生产生活之事跟她“聊”,以便逗她多发声多张嘴,逮着个嘴缝喂到小半口饭。冷了再热,无汤再加,坐着喂累了就躬着腰喂,老人家快睡了就摇醒她。此时,我脑海中冒出家婆的一句口头禅:“父母便是在世佛,烧香何必去灵山。”家婆曾经多么慈爱地养育我们,如今正是我们回报她的时候。
当我小心地把碗里的最后一颗饭粒用调匙放到家婆嘴唇上,她老人家闭着眼睛舔进嘴里时,我如释重负地、高兴地从床沿上直起身,捶捶有点累的腰,这可是我第一次给家婆完整地喂完一餐饭啊!拿起放在旁边的手机一看,正在播放的“喜马拉雅——养生音频节目”已经过了三集!
小孩子长大的速度常常是令大人们惊喜的,而老人衰老的速度却常常让你惊骇忧愁。家婆犹如风中的蜡烛,看着使人忧心。她衰弱地躺在床上,不省人事,只有两片嘴唇还算灵活。记得2017年12月4日,病了两年多的家翁去世了,不能完全自理的家婆也要人服侍了,刚开始能坐在饭桌前慢慢吃,然后要坐在轮椅上喂着吃,到现在躺在床上喂着吃。勤快的维民把老母亲照顾得很好,还连轴转地忙,偷空耕了田,种了菜,养了鸡,养了鱼。看着老人一点点老去,晚辈的心也一点点地绷紧。常言说:父母在,兄弟姐妹是一家,父母不在,兄弟姐妹就是亲戚了。平常过年,一大家子都是一起的,以前是家翁家婆操持的家,现在是维民操持。回想庚子年开年,因为新冠肺炎疫情暴发,东莞、深圳、兴宁城的兄弟姐妹都乐意留在农村老家,全家十多口人围着老人同吃同住同劳动同散步,亲情暖心,其乐融融,令人回味。
回老家,于我已养成习惯,自己觉得比在外的兄弟姐妹多了一份福气,多了待在老家的机会。
多回老家,趁那里还有自己的老人,趁那里有独自一人照顾老人的弟弟维民,趁那里还有一个经营得生机勃勃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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