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梦故乡情

南方日报 2019-08-16 06:25

故乡的日落,远处升起炊烟袅袅。黄洁兰摄

记忆中的老家石寨长寿古村。林文虎摄

故乡山水牵动一方游子。汪敬淼摄

云雾笼罩下的村庄,阡陌纵横。钟敬丹摄

编前语

故乡,是悬挂万千游子心头温润的一轮圆月。乡愁,就像一条坚韧而又绵长的丝线,无论游子走到哪里,它总是伴随左右。每当踏上故乡这片热土时,游子的心上,总会涌出一种难以言状的澎湃和激动。本版通过几位作者的美文,表达蕉岭文人心中的故乡与乡愁。

(一)

□郭海鸿

作者简介:郭海鸿,男,1971年生,广东蕉岭县人,现居深圳。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有小说、散文、诗歌等发表并获奖,出版长篇小说《银质青春》及中篇小说集《外乡人以及马》等。曾进修于深圳大学现当代文学暨首届作家研究生班。

从蕉岭县城往东,群山连绵,碧峰错落,也就是旧时所称的“东四区”,经蓝坊,到达南礤镇,再往石寨村,就是我的老家——我在这里出生、成长以及短暂工作,从这里出发,到县城,再到梅城、深圳工作,转眼二十五个年头了。

一次出走,终生返程,这就是故乡与游子的关系。只要你开启了“外出”的行程,一生的任务与梦想,除了回家,还是回家。我的文学之路,是从石寨村,从蕉岭启程的,也始终带着蕉岭和石寨村的烙印,我自己都不知道到底写了多少与蕉岭有关的文字了,尤其是散文,提笔必写老家,似乎一直没有离开过。前几年,我动笔写一个中篇小说系列,小说的发生地为“河唇街”,一个客家小镇,实际上,就是我依照脑海里的老北礤镇地界(今并入南礤镇)仿制的一个文学现场,其中有两三篇,还是利用节假日在老家写成的。虚构的人物和故事,却是真实的情感所寄。很多老家的朋友看了,跟我说很真实,很亲切,就像是当年的北礤墟。有评论家写道,我是在“通过小说重建一个文学化的故乡”,我想,是有一定根据的。后来,系列中篇小说结集《外乡人以及马》出版,获了奖,得到一些好评,如此荣誉,莫不是故乡所赐。

老家蕉岭,有我的祖坟、祖屋,有我挚爱的亲人,我每年都要回家一两趟。这里也有我的文学根脉,有我文学上的启蒙老师和引路人,有我的文朋诗友们。回到宁静、诗意的蕉城,随意走在每一条街道上,我都能找到当年的生活痕迹和文学记忆。有人问过我,如果不离开蕉岭,你现在还在坚持写作吗?当然,这是一个假设,我是这么回答的:我的写作与蕉岭从来没有分开过,我始终是一个坚持写作的蕉岭人。老家,始终是我的写作现场和情感牵挂,随着年龄的增长,联系会越来越紧密,回家的次数会越来越多。

《外乡人以及马》出版后,我应邀在多个读者互动和相关讲座活动中,讲文学与故乡,讲蕉岭与石寨村,一本书像是一个纽带。这十数年里,我更像个称职的导游,无数次把外面的作家朋友带回蕉岭,体验蕉岭的山水,也感受这个文学山城的气息。

(二)

□余开明

随机缘与命运的引领,《三人诗选》终于出版了!当老曾来电话说叫我写一篇随笔叫“文学梦故乡情”时,我显得有点慌乱,说真的,于我,写随笔其实比写诗歌难多了!

写诗是一种喜爱,诗人也没有职业,而说到故乡,我是从潮州凤凰镇一个叫余炉村的偏远小村子,跑到梅州蕉岭素有长寿之乡的这个小县城。如果让我说出走过的路经历过的事,那是生活制作过的两面镜子的过程。我有两个故乡,一个是出生地潮州余炉村,一个是我生活工作了三十多年的蕉岭,这两面镜子时时照耀着我,在我的身上镀上了生活的正面,就像我身上流淌着的两滴血脉。

写诗源于二十多年前,那时蕉岭有一帮小青年,做着文学梦,我也常常做梦,但往往一觉醒来,文学与现实相差甚远,但心中的那点诗意常常会访问我的梦境。我相信人在梦里是有另一段人生的,梦是内心深处的来信,就像诗歌,她常常会把我的灵魂惊醒,或被生活的一些点滴所吸引。我曾写过潮州的故乡,一个小村落,有一条无名的小溪,流入韩江,她灌满了乡愁,与一些乡村生命状态的落差。我也写蕉岭的山山水水,从新铺古镇到广福叶田,这是两个不同的世界,可以说蕉岭是一个宜居的有着世外桃源之称的地方,我在羨慕和梦中记下了这个小城的一山一水!在早晨听着钟声醒来,我住的地方离龙门广场很近,傍晚和早晨,人渐渐多了起来,跳舞的和跑步的,一天天都在缓慢开始和快乐着,洁净的,健康的,美好的充满着这个小城,让人充满了无限的遐想,我相信住在这个小城的人们是幸福的,他们拥有澄澈明亮的人生。

读一首好的诗歌对我来说是一种享受,一首好的诗歌应该是浑然天成的,有如神来之笔。写诗也需要灵感和人的灵性,有时写完一首诗,回头一看,竟不像是自己的作品,更像是另外一个自己,另一个自己与另一个世界的对话。有时一首诗的完成也许有着今生和前世,它在某个时刻或某个地方等着你,等待某些事件或是某个人,一些事情会触动内心,激发灵感。我庆幸我今天遇见了诗歌,庆幸我有两个故乡,因为有诗,我比许多人活得真实而充满梦想,我可以在世俗与诗意中梦游,让我摆脱人情、面子、功名这些劳心的东西。感谢诗歌,感谢每一个在我面前跳跃的文字,让我掏出自己的内心,打磨这充满色彩和缤纷的世界。

我与文学的缘分

□曾志雄

应该说,我与文学的距离还很远,只能说是与文学有一点缘分。

小时候喜欢读书,读童话,读连环画,因为高深一些的书还看不懂。一次偶然机会让我开始“啃”起大部头来,而且爱不释手,以至于后来一发不可收拾。

那是在众所周知的“除四害”年代,我刚上小学。一天晚上,看见父亲心情不好,一句话都不说,还不时叹气,我是孩子心性,心里藏不住话,便问父亲。父亲看了我一眼,说小孩子不懂的,但随后他又补充了一句:“明天红卫兵要烧书,学校图书馆里的大部分书都搬到操场上了。”我不知道父亲当时是什么心境,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当天晚上,我趁夜深人静跑到操场去“偷书”,不知搬了多少回,应该有好几十本吧。在只有八部样板戏的年代,这些书确实成了我的“精神食粮”,每天一有空便捧着一本本厚厚的书……反正那个时候学校也不怎么上课。

这是我与文学初始的缘分。大量的阅读让我对文学有了新的认识,而且有了写点东西的念头。因为我觉得书中的描述与我的生活很近,那山、那水、那书中的人物都与我似曾相识,而且息息相关,于是便开始“依样画葫芦”起来。

但总的说来,是在玩,玩文字游戏,算不上正儿八经的文学,只是百无聊赖时写些小东西,打发日子。

年纪大一点了,生活阅历多了,开始有了自己的思想和观点。但那时的大环境还不怎么好,便写一点“小资”文字,比如放羊娃和大山的和谐,猎枪和小鸟的不和谐之类的。文字是绝对粗糙的,文章思路也像流水一样自由恣肆。

再后来,社会大环境好了,我才有心思去触摸故乡的躯体和思想。故乡的山和水,人和事,走进我的生活,甚至影响我的情绪,让我总想用文字把它们表达出来。故乡给了我创作的源泉,此时我与文学的缘分深了些,于是开始写一些“接地气”的文章。比如《石窟河》《一线天瀑布》《古镇》《九岭荷塘》《漫步新农村》等散文和诗歌,都是与故乡有关的。

想来是故乡让我与文学结缘的,只是自己愚钝,写不出好的文章来。常常有人问起写作的事,我总说自己是在玩,实在是为自己的愚钝解脱的托词罢了。

我对故乡充满感恩

□陈桂峰

一直至今,我对故乡总是充满感恩之情。

文学写作,一直是我多年的梦想。算到如今,也有几十年了。陆续写了一些东西,发表了一些,得了些奖,成了小县城圈子里的人,经常和文友们交流读书写作,后来又从经济管理部门调到文化单位,成了“文化人”,甚幸甚幸。

这一切,当然要归功于祖国的改革开放和一日千里的发展。只有在伟大的中国梦的伟大背景下,每个人的梦想才能走得远,飞得高,包括我们这些有文学情怀的文学梦。

文学从来都不是离开现实的东西。我有幸生于蕉岭,长于蕉岭,这是一处神奇的土地,风光静好,人民文质相谦,文化底蕴深厚,这些都无时无刻影响着我,伴随着我。我的性格,我的追求,我的日子,我的幸福,都在它涵养下生长与存在。

是的,这片土地而今成为热土。她是世界长寿乡,是客家人安居乐业的桃花源,是写作人吸取无穷动力的乐土。我从2003年开始写故事。一写就十多年。到了2014年,终于把故事写成了“像故事”后,在《梅州日报》开了专栏,起名《峰有古讲》,专门发表梅州蕉岭客家人社会生活、民俗传统、奇人奇事、爱情传奇等故事,每周1期。起初,我担心题材不好找,稿源供不上。实际进入创作后,我发现这种担心是多余的。因为在蕉岭,每天都在发生变化,只要你是有心人,会用眼睛去观察,能用内心去评判,灵感总会闪现,题材总会获得,故事总能写成。更奇妙的是,通过翻阅各种民间民俗书刊,对蕉岭的风土人情有了更深的理解,而一些风俗,也促成我创作了一些故事,根据民间风俗创作了《巧姐半夜祭祀床婆子》《流水筵席留人情》《红嫂起卦》《王木匠破“教”娶妻》,根据蕉岭美食创作了《三及第》《盐焗鸡》《鸡子酒》《饺子的传说》《酿豆腐》《三圳酿粄》《竹筒饭的传说》,发表后反应还不错。另外,歌颂客家人美德的故事《开店三年为还钱》在《梅州日报》刊载后,还被《微型小说选刊》转载。

文学创作丰富写作人的人生,每当忆起往事,我总是侥幸自己作为一个客家人,生活在蕉岭,汲取了那么多美好的本质,助力自己成长,因而对故乡总是充满感恩之情。

挺住,静候美好

□涂永平

许久未见的一位朋友问我:还在写吗?我坚定地回答:在写,一直都在写。

注定与文学相随,是缘于1995年的一次南方日报社的征文活动,自己把一篇习作抄正后,寄给报社,随后便继续和同学们一起学习、打球,过平静的校园生活。只是语文老师的一席话,把同学们的目光转移到我的身上,我以为自己衣服上出现了什么差错,脸涨得通红。老师重新发话了,我班涂永平同学的文章上省报了。随即把手中的报纸扬起来给全班同学看。也许从那一刻起,文学的梦想便坚定地在我的心中发芽、生长。

记得一位作家说过,文学是孤独的事业,是贫穷的事业。但是,从选择文学的那一时刻开始,我的生活就没有孤独过。有了文学的陪伴,感到每一个日子都充实起来。文学为此改变了我生命的许多东西,包括人生的方向。正是因为文学,对文字资料和新闻写作,自己显得得心应手。许多次我在心里告诉自己:生活中,除了文学,可以失去一切,可以忍受生活中无法忍受的艰辛和痛苦,甚至巨大的挫折,只要有文学在身边,没有什么不能和眼泪、伤痛、困苦、甚至是血液,一起咽下。

随着岁月的流逝,在我内心深处,总是担忧浪费岁月带来的美好,有时会为生命的刹那而感动许久,有时也会为生活的错过而内疚不已。我一边做好单位的工作,一边寻找着文学的真谛。在节假日里,我会一个人坐在公园里,静静地等待花开的秘密;在有月亮的夜晚,我会在月光下,静听大自然从深处传来的声音,拾起散落在某一角落的诗行;在寒冷的日子里,我会被一些无家可归的落叶和种子所感动,于是我会用一个一个文字,与他们一同回家。

这就是我的生存方式。我常常告诉自己,要把生命献给心中至高无尚的爱情和最纯真的文学。诗人里尔克有一句名言:挺住意味着一切。常常被我理解为挺住意味着奇迹,事实上,这一名句为我们提供了很有弹性的思考,挺住了一切,也就有了一切,就会有美好的奇迹出现。如果没有挺住包括困惑、挫折、孤独、微笑、眼泪这些生活中的一切,我也不会在《诗刊》《华夏诗报》《南方日报》《羊城晚报》《梅州日报》《嘉应文学》等报刊发表100多首(篇)诗文和1000多篇新闻稿件。所以我坚信:人的生命,在挺住一切的同时,就会有无限美好的奇迹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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