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年货、贴春联、吃团圆饭、看春晚……外国人过春节：害怕发错红包

卡洛

大年初三，恰维斯在朋友圈分享他和梅州村里小孩子的合影。

←盖瑞用手机记录下2008年蛇口海上世界的迎春花市和年货节。

距离圣诞新年过去仅月余，Carol(卡洛)再次迎来中国年。这个生活在深圳蛇口的英国人，已经来蛇口10年之久。“我正在准备压岁钱给我的女儿。”她用并不流畅的中文告诉南都记者。

而来自美国的Gary(盖瑞)和Travis(恰维斯)，同样重视春节的到来。盖瑞的妻子是湖南人，如今他是中国女婿，在春节来临之际要和家人一起买年货、吃团圆饭、看春晚。恰维斯今年过年则要和女朋友一起“见家长”。深圳蛇口一带生活着2.6万多名外国人，春节期间南都记者走访这里，希望通过他们的视角呈现不一样的中国年。

误打误撞赶上春运潮

每当春节来临，成千上万的中国人在城市与乡村之间跋涉，演绎充满中国特色的人口大迁徙。据深圳市春运办介绍，春运前五天，深圳海陆空铁已累计对外发送旅客接近240万人次，单日旅客发送量已逼近50万关口。而这仅是中国春运潮的一角，春运现象还在北京、上海、广州等一线城市上演。

2006年，跨越16个小时的时差，盖瑞从美国洛杉矶来到中国。他告诉南都记者，他的第一个春节是在广州火车站度过的，而那时候他还不知道中国春节。“2007年春节期间，我在广州火车站，被当时的景象震惊了，人非常多。”他讲述着，伸开手比划人多的场景。当时盖瑞打算从广州出发前往其他城市，而他还不知道春运期间一票难求。“我在火车站拿出自己做好的计划表，向售票人员询问车票，没有去北京的票，也没有去上海的票，去哪里的票都没有”。

2008年，盖瑞才算正式度过了自己在中国的第一个春节。他打开手机相册，向南都记者展示了“2008首届蛇口迎春花市暨年货展销会”。当年在深圳蛇口海上世界举办的迎春花市和年货节，让他开始感受到中国春节的年味。

“中国的春节，一家人要在一起吃饭、看春晚。”这是盖瑞在成为中国女婿后更深入的认识。而春节期间，他会和妻子一起置办年货、张贴春联，和岳父岳母一起吃年夜饭，感受中国的团圆年，还会在春节期间带孩子去看舞龙醒狮。

通过春节感知中国文化

2019年的春节，恰维斯要回女朋友家“见家长”。春节期间，他发了一条朋友圈动态，“哦！老外！看看！外国人”，配图是梅州的乡村景象。恰维斯的中文名叫何晏威，他以前是中国美术学院的研究生，学习国画专业，因此他告诉南都记者，中国传统文化和习俗也算是他的“心头好”。

“中国越来越开放和现代化，很多中国的传统文化只有在春节的时候才会见到，在一些比较小的乡镇，还能看到不少有意思的春节传统文化和烟火表演等。”恰维斯告诉南都记者。

“有钱没钱，回家过年”，这也正是中国人乡土情结的真实写照。而南都记者在采访中发现，他们对中国人的乡土情结感到不解。卡洛说，西方的新年也会和亲人团聚，但是如果回家的距离很远，他们会选择外出旅游。“外国人的新年假期更多会问对方会去哪里玩，但是中国人的新年假期几乎都是回老家，不管多远都会回老家过年。”

除此之外，令卡洛感到疑惑的还有中国的新年红包。她说：“我给两个女儿发红包，他们会很开心，但是不是每个人都需要给红包？有时我不知道该给谁发红包，很怕自己做错。”她往往会请教她的中国秘书，“我的秘书告诉我，有的数额的红包不能发，88就是非常好的数额，我也不知道意义是什么”。

2008年，卡洛来到深圳蛇口，并成立了一家科技公司。她从小在香港长大，16岁去英国上高中和大学，后在挪威生活了23年。2005年她第一次来到中国，并收获了一份人生大礼。“我的小女儿Maylin是我和丈夫在中国收养的女儿，这是中国给我最好的礼物。”她说，“我喜欢深圳，喜欢中国，喜欢这个给我人生馈赠礼物的国家”。

卡洛非常喜欢中国文化，她喜欢吃饺子，希望练好中国汉字，“等我退休了，我会有更多时间去学习这些东西”。她向南都记者了解压岁钱的来历，并表示自己正在给两个女儿准备压岁钱。除夕夜，长辈把压岁钱分给晚辈，表达新一年的关怀和祝福，小孩将压岁钱放在枕头下睡过一晚，寓意跨越到新的一年。

“小时候，我们会把换下来的牙齿放在枕头下，然后长辈会把它换成钱。”卡洛惊喜地说道，她似乎发现了两种文化间微妙的联系。今年的除夕夜，她计划带着家人一起去吃大餐，迎接新年的到来，而她还不了解中国的年夜饭。“到现在为止，没有朋友请我去他们家吃过年夜饭”。言语中除了不解，更多地是希望能进一步了解春节文化。

统筹：南都记者邱墨山

见习记者程洋

采写：见习记者程洋谢萌王童

受访者供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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